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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门外却是忽得传来一阵粗着嗓子说话的汉子的声音,哈哈大笑几声,便见从门外蹿出了个一身粗布麻衣的汉子来,身上的衣服的料子已经瞧不出是什么颜色来,已经洗得有些发白,破了好些个洞,只觉得原来的样式该是带点蓝的。
只见那来人满脸胡子拉渣的,五官却是精神得很,尤其一双很亮的漆黑的眼睛,粗粗看上去倒也似颇有几分的俊朗模样。
“哈!你们两人倒是背着我先喝起了酒来,实在是不该,应该先罚三杯才是。”来人可不正是那方才聊到的胡铁花花疯子?胡铁花见了两人,又见了桌子上的酒水,眼睛一亮,却是这般说道。
楚留香不觉笑道:“我瞧你的模样,倒不像是要我们二人罚了酒,倒像是更想自己替我们罚了这几杯酒才好。”说罢,又立了一酒盏,在杯中满满地斟上了一杯水酒。
楚留香向着林子清与江小鱼眨了眨眼,却是伸手忽然兀的一拍桌子,那杯水酒便随着那酒盏一同抛向了空中,那酒液被抛在了空中,落下来的速度却好似极慢,胡铁花只盯着那酒水,在空中忽然翻了个跟头,伸手接了那落下来的酒杯,杯中的水酒竟是一滴不剩的落回了他手上的杯盏里。
胡铁花只道:“是极是极,此番我既然来迟了一步,自然也是该罚的,莫不然便罚我也喝三杯,五杯……不不不,便该罚我喝了那十杯,二十杯水酒才是。”说罢,便将手上的那杯水酒忽得一下一饮而尽了。
闻言,江小鱼却是忽然笑着从位子上跳了起来,这小孩的性子本就顽劣,此时见了胡铁花这般嘻嘻哈哈的模样也觉得有趣得很,林子清,楚留香二人平时又都惯的他,这会子被勾起了几分性子,胆子更大了些,便叉着腰做了个鬼脸,兀的嘻嘻笑道:“你这人实在好不实诚,讨酒喝便也就讨酒喝了,非得寻得那般七七八八的缘由,实在真不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
胡铁花方才进屋的时候,只因江小鱼本就不过一七八岁的孩童,个子极矮,只堪堪在桌子上露了个头,一时便也就不曾注意到,此时见了江小鱼,心下一惊,道了声:“乖乖,你们两人何时竟忽然生了个这么大的奶娃子?也不曾于我说了。”
江小鱼闻言,顽劣的性子上来了,一时间也压下去不得,只龇着牙瞪着眼于胡铁花说道:“你才是奶娃子,你全家都是奶娃子!”
楚留香嗤了声,道:“你倒是寻个时候也生个奶娃子先让我瞧瞧?”
胡铁花道:“……”
☆、98
“武林大会的请柬已经散往各处;少林慧远大师即日将往华山;华山派掌门华真真亲迎,已于昨日上山休息;华山门徒已在南华镇外先行接引了多处凭柬而入的各派掌门;依着先前请柬上的日子,三日之后,便是华山召开武林大会之时。”楚留香瞧着窗外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上;街市上大多都是些牵着马,腰间配着刀剑的江湖中人;由此缓声说道;
“武盟初立;想必也唯有慧远大师这般在江湖上德高望重的武林老前辈才能镇得住这天下英豪,降住诸人,主持此届武林大会非慧远大师无人能担此重任。”
胡铁花晃了晃腰间的酒葫芦,先前路过一处酒家之时,又灌满了一酒葫芦的酒,胡铁花嫌得那手上的杯盏过小,喝着觉得实在不够过瘾,这才又取了他腰间的那酒葫芦来喝,
“还别说,我这辈子当真还就没服过别人,要是慧远大师还好说话,这武林大会要真换个人上来对我老胡指手画脚的说话,回头我还真就想掀了他下台才好。那江湖中人一个个心高气傲的,难得有谁心服过谁,要我说,这慧远大师还真是人选得对了,瞧着人武功又高,辈分都压了我们这些人一筹,又是少林的得道高僧,便是其下当真有人不服,也多少有些不好发作。”
楚留香唤了小二来,递上了一个银锭子,只道其后那好酒索性就一坛子一坛子上来,一酒壶一酒壶的上来倒是实在显得有些麻烦了。
楚留香指了林子清,笑着与胡铁花道:“这人的相貌便是十年如一日般的变化,瞧着可还与三四年前没个两样,花疯子想必应还是记得的吧。”
胡铁花拱了拱手,原先想道了声“林将军”,“林大人”,可回头想想又觉得不该,遂也只好呐呐不语。
说来,早年前林子清林大人的死讯已经昭告了天下,胡铁花虽不知这人回头怎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但现下见了一个能吃菜喝酒的故人总比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要令人感到愉快上许多,不该他想的事他倒也懒得去想,人活着总比死了要好上许多。可天下既已经诏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