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页)
我身后砰然关闭。
也就是那么一霎,我看清了屋里的情势——青婴骇人的面孔倒垂于我面前,顾戌举着青冥榫与阴阳符与那墙角的鬼僵持着,而先前怨魂在我身边吹气鬼笑的此时竟已逼近了陈麒小屋的门。
看来凭陈麒的阵也挡不住这三个道行极深的厉鬼,另两个不知道,青婴我却是再熟悉不过,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涌上心头。像是容不得我有缓息的功夫,一双冰冷的手贴上了我的脸,紧接着一股寒流倒灌进身体,曾经有过灵魂脱离的体会的我立刻便明白,这是在用死气置换我体内的活人灵魂,让她得手的话我必死无疑!这么一想我赶紧挣脱了她的手,哪知那手简直就像粘上了一般甩掉了又贴上甩掉了又贴上,每一阵寒意袭过我都感到力气流失了几分,渐渐连挣扎都力不从心。
顾戌的喊声又回响在脑中,逃,这就是和鬼打了百年交道的他得出的结论,门就在身后,我只需旋开门把手就可以逃出生天,回到阳光普照的太平人世之中。这个想法刚一蹿出来,我全身的神经几乎都要条件反射的去执行,这种由内而外的恐惧感太过强烈,已经超出了我理智思考的范畴。
就在我凝起残存的力气准备夺门而出的刹那,咔哒一声轻响把我从意识中拽了回来,紧接着袭来的是惊慌。
那是陈麒的小屋开门的声音。
梦里,那个千百次出现在想象中却依然模糊的半龙之身,在我面前轰然倒地,竹叶掩映了我不知是因为梦境还是因为脑补不足而看不清楚的麒首,而那双眸中的不舍和不甘却清晰的传达给了我。众鬼高呼着麒麟已死,天命各安,从他的身边散去,他的身体也影影绰绰的消散了去,只留下折断的长角,和那个挥之不去的眼神。
梦里,我纵然悲痛,惊恐,却竟然始终藏身于竹林背后,没有去帮他,哪怕是以我凡人弱小的信念告诉他我和他同在。我想整个梦里,想象中的霜白之死或者霜白本身,都不如这一点给我的震撼之大、打击之大,那是现实中我绝对、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所以此刻现实中的我将戒指套上右手无名指,恰是青婴提醒了我,我的命门八卦位在右手,绝非脸颊。也就是说,戒指戴在我右手手指上,就不再是一个戒指本身的力量,而有了活人的命体为引,引出的是原属麒麟座的锐气;也就是说,这个拍着我脸颊给我身体里灌寒气的鬼,根本就不是青婴,若是她怎会不知道我命门所在,若是她,怎可能下手伤害陈麒!?
抬起右手一挥,打掉了纠缠不休的鬼手,反身一拳打在她脸上。戒指上银蓝色奇光一闪,那鬼怪叫一声,被震退了好几步,歪倒在地。顾不上跟她算把我当傻子耍的帐,我扭头摸黑冲向了里屋的屋门。
陈麒,一直以来都是你保护我,在关键时刻出手救我,执掌生死几千年公正无情,却为了我在生死簿上第一次自作主张的改笔,以至于身陷危机。所以现在就让我赵小沫英雄一次吧,当然,报答我会讨的,绝不客气。
顾戌与怪影僵持不让,化作青婴的样貌的女鬼似乎是因为我的一击而失了方寸,踏入陈麒屋内竟无人阻拦。小屋之内烛火未熄,一进屋,我就看到一个缺了半边脑袋的长发女子正站在陈麒的棺材前,背对着棺材面对着我,像钟摆一样左右晃来晃去。在暗光照映下只有半边的脸上一会儿眉弯唇扬做嬉笑状,一会儿又拉下一张脸苦闷不已,场面可谓诡异至极。
我看得满身发寒,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全不知这是什么路数,倒也不敢莽撞。只一耽搁间,只听顾戌似乎终于被逼得急了,“呜呀”一声大喝,然后是一阵混乱,我忙回身看去,见八根青冥榫已齐刷刷钉进了那鬼影的面部。
我这一惊吃得不小,敢情这老头子刚才的狼狈样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果然顾戌天眼微启,解释道:“小沫公子受惊了。老朽之眼,可观星动以辨阴阳,方才老朽为摸清此邪魂底细,与其僵持之间已神离肉体拜观星君,得势便归,果然制其不意。公子无恙否?”
我舒了口气,摇头表示没事。老人又说:“老朽所制邪魂尚不足惧,公子您方才所遇才是劲敌,这鬼并非残魂,而是经久惧念所化,并无本体,每人看到它均为不同形态,心中最惧何物,它便……”话未竟,忽然额心天眼中金光一炽,直挺挺向我倒下来。
喂喂,死老头子,你这又是什么招数啊?我连忙伸臂扶住他,正待开口发问,却看到一个细长的影子已经站在了顾戌的背后。
辨不出性别就罢了,脸部竟是一片空白。我全身一激灵,明白这就是刚才的“青婴”,也就是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