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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的月，是血红色的。就如同萬俟阎城堡内那片鲜红色的玫瑰。

冷冷的风像刀刃一样吹过他的脸。他慢慢的朝着巨大的月轮走去，身后是宏伟浩气的圣菲亚特教堂。脊背仿佛是碎了一样，每走一步，就发出如扭曲一样寂寞的声响。疼痛蔓延遍全身，让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犹如冷风轻轻的一吹，就会消失不见。

他微微的停下了脚步，仰起头来，看着那轮暗红色，像是血弥漫过的月亮。黯淡朦胧的眼睛像是流淌着悲伤的雾气一样，看不清瞳孔的颜色。原本还想回到第七重天去看一看沙罗的。可是他的羽翼已经被摧毁，他不能飞跃回到第七重天，再也见不到沙罗。而他也不是天使了。

他能够感觉得到的，身体内的力量正在缓缓的流失。在他完全灰飞湮灭的时候，他想尽自己全力去实现萬俟阎的愿望。萬俟阎他一直想要的东西，不惜所有的代价而想要得到的东西。

其实他的心一直都是冷的。从被撒旦引诱捉到了囚禁恶龙的地牢里去，他的心就冰冷冰冷的，像是永无境止漫天弥漫的大雪，冰封了所有的感情。他以为他会就这样死去，可是路西法来了。他还是听见了他的呼唤，来到他身边……还告诉他，他之所以堕落，是因为爱上了他。

路西法说爱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幸福的，就像砾帮他照下的那张照片里的自己一样，面上有大片大片幸福的光泽。这种表情，他从来没有在萬俟阎脸上看过。他总是寒着一张脸，如同是覆盖着一层霜雪。就连微笑也只是浅浅的扬着唇，如果不认真的看，还真的看不出他是在微笑，大部分的时候萬俟阎总是沉默的，对他除了细心的举止之外，似乎就无话可说了。

他总会觉得奇怪，却以为是因为他天生患有闭日症，长期不见阳光才使他的性格转变，现在才知道，原来事实却是因为他是吸血鬼而不能见阳光……

黑色的水，汹涌的翻腾着。

潮湿阴寒的房间却是一片死寂。

他能够听见与自己靠得很近，几乎是面对面的路西法的心脏声，嘭，嘭……一声又一声覆盖过了他所有思绪。突然之间他思考不了任何的事情，只能看到他那恳求的眼神，带着哀伤，一点一点的从空气里传递到他的心上，有些刺痛的感觉。他不知道从路西法堕天起到现在，这些日子里他究竟是怎么度过的。爱着他，在寂寞与孤独中，一次又一次的痛苦着。这一刻，他仿佛能够明白他的心情一样。

困难的张了张嘴，然后在寂静无声中，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好……我答应你。”

路西法露出了满足幸福的笑容。像个得到了大人赞赏的小孩，那泱泱快乐的神色，犹如拥有了全世界。像是忘记了以前的那些伤心与疼痛，洋溢着欢喜颤抖着手恋慕的抚摸着他的脸，然后倾过身来，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路西法颤着的嘴有些冰冷与紧张，不敢深入，只是在他的唇上轻吻着。

“冕旒，我好开心，好开心，我希望这一刻，时间能够停止下来。这样我就会永远的幸福下去，永远的和你在一起。”路西法深紫色的眼忽然亮得灼烫如火，让他的心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不想欺骗他……可是，却开不了口……路西法也是知道的，明明知道的……

以为没有了眼泪的自己，重重的冲出了眼眶滴落在他的手上。路西法一怔，那朵绚烂的笑就静止了，他低低的问，“冕旒，你为什么要哭……”

他也不知道，只是心很难过，很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在混沌中说了什么，恍惚里看到路西法温柔的神情停格在面前，他怔怔出神的望着他，一阵剧痛从背后传来。他听见路西法在说，“冕旒，忍耐一下，很快就不痛了。”

他用术法帮他把琵琶勾拿了出来，可是这样一来，那连着翅膀的骨髓也会粉碎。

痛入心脾的感觉。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在死寂里，骨头碎裂的声音与血液大量大量滴落的声音，那么空虚。

头晕目眩，翅膀消失在充满了血腥与腐朽味的空气里。他已经失去了身为天使的资格，他不再是天使，很快，他就会消失……

断裂的羽翼化为碎光消失，就如同不曾存在过一样。

路西法屏住呼吸，看着那不断汹涌出鲜血的伤口，心抽痛着，撒旦，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你明知道我会杀了你，一定会的……他的心口重重的跳，因为忍耐而变得白涨的脸颤着呼出一口气来，忍耐着真正的情绪，抬起了手用力量使削弱模糊让人骇然的伤口愈合起来。截止了汹涌出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