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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儿子的错。”
“因果报应轮回不灭,魂在井底里晃荡了那么久,想必是冻坏了你的根基。我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去吧。”
摆了摆手打发苏翊辰回去,苏夫人自顾自捻着佛珠又回到了蒲团上重新开始囔囔的念诵起下一段。苏翊辰退出门外,脑中却还惦记着刚才苏夫人的一番话。
'因果报应轮回不灭,魂在井底里晃荡了那么久,想必是冻坏了你的根基。'
世间太多人乐于将说出口的话附加上另外一些意味,但他现在是苏翊川,这肉体的亲娘却当着自己的亲儿子说出了这样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就叫人耐人寻味了。
何止根基坏了,他苏翊辰的人生都叫这口井给吞噬的一干二净了。苏翊川的娘亲到此时却忽然来说起了根基!此事蹊跷,她这样一番话出口真真是把苏翊辰的心眼给扯到了嗓子眼儿上。说不定自己在这几月里已将身份曝于众人眼里了,偏偏自己还在做春秋大梦觉得周遭安静祥和。
真是被十五年的井水给冻坏了。
“这苏家真是没完没了的出事儿,刚死了两个人这头佛堂又被烧了,真是一日都不得安生。”
沈君逸边说边抓起一把饵料丢进池子里,几尾红色的锦鲤从深处游上来争抢着浮在水面的一层食物。沈君淮在旁边闲极无聊,开始数游出来的鱼,发觉少了好几尾,也不知是游到何处去了,竟忽略了吃食。
“苏家那边儿说是一个丫鬟偷懒在佛堂中睡着了,醒来时不慎打翻了油灯才烧了起来。”
“说来居然让苏夫人逃过一劫,想来君淮你也心有不甘吧。”
饵料没了,锦鲤们纷纷又四散开去寻找下一处玩耍之地。沈君逸拿着一碟饵料,蓦然思念起了京城家中的那一池鱼,论起外貌,可比扬州家中的这些美貌多了。沈君淮不答话,他感受到了沈君逸话中的尖酸,苏夫人未死成确实像根硬刺扎进了他的肉里。
“若说苏夫人在这意外中就死去了,那便省去了我们不少麻烦,可老天爷却是希望她活下去。”
“大哥,你说这仇,报还是不报?”
“问我有何用,横竖死的不是我,也不是……你。”
沈君淮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追究沈君逸话中的含义,他皱着眉沉浸进了另外一个世界,甩下了沈君逸离开鱼池绕过假山远远的走了。时至中秋,院里几颗桂花在缓慢绽放着花苞,枝桠上开放了不少,散着诱人的清甜香气,沈君逸在鱼池旁嗅到这股子味道却觉得甜腻得要令人作呕。他自知自己不是个善者,人生头等大事自然不是做善事,他伪了二十四年的善人,不过是为了最终可以得到想要的,求之不得这般事情是不可能出现在他的人生中的。
十五年前他的弟弟就死了,他心心念念守着顶着沈君淮名讳的苏翊辰过了十五年,就算当年兄弟之情浓厚,十五年过去,再是深的感情也已经被磨灭了,如今亲弟魂兮归来,他沈君逸,也断然不会是帮助一个犹如陌生人的同胞兄弟的。
什么合家团聚,他有君淮便足够了。
午后日头正盛,沈君淮路过后院时见周玉笙正在亭子里使唤着一个丫鬟从桂树上收集花朵,她挺着肚子,端着一个小竹篮站在丫鬟身后,篮子里装了不少开放的桂花。
“大嫂这是在做什么?”
“二叔,这要到中秋了,我让丫鬟帮我摘点桂花,淘洗好了做桂花糕。”
“这日头怪热的,嫂子有身孕,还是小心别晒到。”
“谢谢二叔关心。”
周玉笙是个美人,瓜子脸杏仁眼,此时怀着身孕较之以前略显富态。她仰着脸,看丫鬟在树丫上翻找桂花,双手抱着的篮子贴着鼓起的肚皮,那些桂花香气弥漫周身,沈君淮觉得大嫂活生生要化作了仙子去。
母亲怀着自己的时候又是何模样,许是如同大嫂这般,对腹中孩子充满了希冀,也大约会对怀孕一事满腹紧张,手足无措。那年她才十几岁,秦淮河上遍是恩客为听她一曲撒下千金,众多的裙下之臣却都未曾入她眼,她却一整颗身心都栽在了苏家少爷身上,怀了他的孩子,放下琵琶,入了苏家,一朵红颜却还是落寞成了地底泥。
最是痛的不是被欺凌,而是所爱之人冷漠无情。
沈君淮辞别周玉笙,远远走上回廊,绕过几个弯穿过假山回屋去了。
27。
沈君逸以长子身份与母亲前往苏府探望了一下毫发无损的苏夫人,寒暄客套一番沈君逸就告辞离去余下母亲在府中与苏夫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