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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尼惊讶地看着他。
沈玉流无声点头。
罗马尼道:“谈多久?我……给你送夜宵。”
沈玉流知道他怕齐肇对自己不利,想约定时间来解围。“我想,半个小时就够了。”
齐肇道:“四个小时。”
沈玉流道:“我有早睡的习惯。”
齐肇道:“那就不用吃夜宵了。”他眼神坚定,不容反抗。
沈玉流知道局面对自己不利,也不想罗马尼与齐肇闹得太僵,松口道:“两个小时。”
齐肇没反对,显是默认。
罗马尼朝外走了几步,在齐肇视线之外做了个大喊的手势。
沈玉流笑了笑。
齐肇道:“去邢畅房间待着。”
罗马尼叫道:“我和他眼对眼地看了一个多月,没热情了!”
齐肇道:“那就试试别的。”
“……”罗马尼捂着嘴巴出去,关上门在走廊里站了会儿,手表设置两个小时后时间提醒,才无可奈何地朝邢畅房间走去。
房间里,沈玉流与齐肇眼对眼。没有罗马尼,气氛诡谲而安宁。
齐肇居高临下,看着沈玉流秀气漂亮的眉眼,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和语调道:“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沈玉流对他不经意的卖好不以为然,“认罪态度良好能提前释放吗?”
“能。”
“最快什么时候?”
“视你的态度而定。”
沈玉流道:“真是模棱两可敷衍了事的标准答案啊。”
齐肇拉了拉金属链子,“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沈玉流面露古怪。
齐肇不悦:“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只是不习惯从一个外星人嘴里听到刀俎鱼肉。”
“……翻译器的功劳。”
沈玉流深吸了口气道:“我承认不应该利用你的信任盗犬堕天使号’,但我只是想回家,并不是占为己有,看在目的单纯无害且可怜卑微的分上,可否争取减刑?”
齐肇道:“曹安师为什么帮你?”
坦白从宽绝不是他的行事准则。沈玉流迟疑了一下,道:“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别把链子拉得那么紧,我不需要足底按摩。我说的是实话,向他寻求帮助完全是无可奈何之举。想想我当时的处境,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走投无路孤注一掷却歪打正着,谁还顾及曹安师的用意?”
齐肇道:“别人这么说,我信。你……”
“你把我当自己人?”沈玉流不等齐肇反应,自顾自地接下去,“若不是,我应该属于‘别人’的范畴。”
齐肇冷笑一声,抓住沈玉流的脚踝用力一拉。
沈玉流仰面躺倒,后背从床单滑过,衬衣撩起,露出半截白皙粉嫩的肚皮。“嘿!”他正要伸手拉衣服,两条腿都被齐肇抓住了,一左一右岔开,拉到齐肇的身侧,臀部抵住对方的膝盖,好似他主动用双腿环住对方。
这个姿势……
沈玉流挠了挠大腿,仰望齐肇的下巴。
银白发丝遮掩齐肇半边眉眼,俊朗的面容半明媚半阴沉,下垂的目光复杂难测,情绪波动间,隐有几分攻击性的侵略光芒。
沈玉流不由自主地坐起来。距离太近,他的脸直接对着齐肇的胸膛,淡淡的香水味从丝质衬衫里透出来,夹杂着暖暖的体温。
气氛有点变质。
沈玉流想着把腿抢回来,下巴就被齐肇用一根手指抬了起来。
一个俯身,一个抬头,脸与脸的距离不超过十公分。气息近在咫尺,瞳孔的光亮被彼此遮盖,齐肇那双银蓝的眼眸覆着深灰色的阴影,如深海之蓝,暗不见底。
齐肇手指情不自禁地摩挲沈玉流的下巴。尽管是个男人,他的皮肤却很好,光滑细腻。
沈玉流皱眉。
他入行时,师父曾告诫他卖艺不卖身。倒不是说身体有多金贵,而是他长得太好,怕他依赖容貌条件,荒废了脑袋和技艺,堕落成小白脸。毕竟,他的对手大多是头脑灵活、身手矫捷的骗子,稍有不慎就会阴沟里翻船。还有一条是师父临死前追加的—骗人感情不能深。当骗子不可能不骗人感情和信任,但太深了一样要命。
沈玉流仍记得师父躺在病床上交代遗言的模样,颓然而愧疚,手里拽着一枚普通的白金戒指,死死不肯放手,最后带入棺材陪葬。
齐肇的表现让他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