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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苍白的唇:“跟昨晚的一样软,可那时…是暖的…”纪凌双手捧定了谢清漩的脸,喃喃低语:“他很少笑,可笑起来很好看…他说他的心不给人,可他一直陪着我…”
玄武王长叹,重重点头:“你明白就好。”
“啊!”陆寒江惊呼一声,指住了谢清漩,玄武王定睛一看,不过是片刻之间,谢清漩润泽如玉的肌肤已现出点点灰斑,他原是具茔台朽骨,没了定魂珠的庇佑,烂得极快,转眼间肌糜肉腐,再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纪凌的怀里便只剩了一副骨架,夜色里,白骨森森,嶙峋突兀,煞是骇人。纪凌把那堆骨头全拢到了胸前,紧紧抱着,嘴里不停地念着:“你叫谢清漩,你叫谢清漩…”
陆寒江再也听不下去了,朝着众人喝问:“谁跟我去劈了那狼心狗肺的宗主?”也不等众人答应,足尖一点,掌出如风,奔着黎子春就去了,他那些功夫到了黎子春面前,原是不够看的,可他憋了一腔的怒火,气势夺人,倒也跟黎子春拆了两招,两招过后,便听身后扰扰嚷嚷,一班子弟全冲了上来,当先一个竟是紫柯,陆寒江心头一热,更是泼出了性命,跟黎子春相搏。可法术这东西,比的是道行,不是力气,他们人再多,也架不住黎子春漫拈十指,符飞如雪,转眼间就显出了颓势。陆寒江心里焦躁,却见凭空里爆出了两团紫电,激得黎子春周身一震,陆寒江回头看去,那踩了紫云,横眉立目的人,不是别个,正是纪凌。
黎子春见纪凌杀来,不惊不怒,反绽出一脸笑意:“世人都爱层皮囊,可那东西最不长久,前一刻人面桃花,下一刻便会烟消云散。爱欲虽是浓腻,可人心迂回叵测,情路步步惊心。只有这东西…”黎子春说着,托出那颗明珠:“吞下去,便是永世永生,不离不弃。你做魔王,我坐江山,在这暗华天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岂不是好?”
纪凌注视着定魂珠,眼波渐柔,嘴角勾出缕痴笑,黎子春见他入了迷障,知道是时候了,轻轻抛过明珠,纪凌一抬手,果然接了过来。陆寒江、玄武王连声唤他,纪凌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握着明珠,走到了黎子春的身旁,黎子春微笑:“把明珠吞了吧。”
纪凌点了点头,张开嘴来,却见牙间咬着半截白骨,黎子春的脸色便是一僵,强作镇定,温言相劝:“把骨头吐掉。”
纪凌摇头:“我要他看着。”说着,五指一并,拧紧了定魂珠:“这是魔物的另一半原神,我若吞了,两半原神合体,魔王出世。可是…这珠子若是碎了呢?”
黎子春眼光一凌,飞身要抢那珠子,纪凌不但不避,反迎了上去,手肘一勾,牢牢扣住了黎子春,贴在他耳旁低低地问:“珠子碎了,你我便会同归于尽吧?”
黎子春急呼:“你也会死!”
纪凌微笑:“如此甚好。”
随着“喀嚓”一声脆响,纪凌闭上了双眼,嘴里的骨头温润如玉,他果然陪着自己,一路陪到了底。
露台上紫气激荡,到了半空,散作团团云霞,远远看去,恰似绽出了连天的紫藤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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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京郊十里铺。
北风劲吹,细雪沥沥,长街两旁的廊檐下挂满了冰凌,衬了一串串尖头红椒,煞是好看。但听一阵銮铃轻响,两匹骏马一先一后飞奔而来,当先那人着一袭描金盘云的长袍,腰板笔挺,容色如玉,眉目间透着股傲气,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个名门公子,后头跟的显是个小厮,那孩子一边打马,一边叫喊:“小王爷、小祖宗,你这一大早的到底要去哪儿啊?快回去吧,给老王爷发现了,我一准得挨板子!”
那王爷“吁”地一声,勒住马,将眉毛一横:“怕回去吃板子?好啊,我现在就给你一顿鞭子。”
小厮双手抱拳,连连告饶:“好祖宗,我怕了你,板子、鞭子,你叫我吃什么我便吃什么,这总行了吧。可这大雪连天的,你究竟要去哪里,总得给我个明白吧。”
王爷听他那么说,倒笑了:“我昨晚做了个梦,在京郊十里铺遇了个故人。”
小厮不由跌足长叹:“为个梦找人来了?可这故人究竟是谁?”
王爷白他一眼:“都说是梦了,哪里知道是谁,只觉得是个故人。”
两人沿着长街跑了三遍,也没揪着半个故人。一街的冰凌化成了雪水,眼看着午时将至,小厮想到家里那顿板子,脸越拉越长,再看王爷,却仍是兴致勃勃,不禁暗自叫苦,他深知这个小王爷最是不听劝解的,只得挖空了心思,想着如何哄他回府才好。一抬眼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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