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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翦闻言更是忐忑不安起来,他犹犹豫豫地拉了拉丈螭的衣袖:“将、将军……我把石雕嘴巴里的蜡烛不小心吹熄了……”
“……?!吹、吹熄?!”
就算是统领十万水兵横贯东海的海将军,也愣是一下子没能理解过来,烛龙口衔之烛可是至宝神物,怎、怎麽会被随随便便一口气吹熄掉?!弄、弄错了吧?
敖翦连忙把水宫所遇说了个仔仔细细,丈螭的脸色顿时也不知是青还是紫,过了好一阵,才叹息一声,道:“想来陛下说得不错,凡事不可强求……”他拍了拍敖翦的肩膀,道:“末将也不知猜得对不对,先祖口中所衔之神物,乃为玉烛,能调和四气,化污水为醴泉,转厉风为永风。昔先祖归天,玉烛亦灭,这蓬莱山中的那点星火,大概是最後留下来的余烬。”
他以指点敖翦额,龙气萦绕,如同牵引带领般敖翦转动体内如意珠,并引导他感觉异於先前的强大力量:“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玄英,调和四气,为己所用。末将修行尚浅,不知修炼法门,但先祖与七太子亦总算是一脉相承,只要七太子日後勤加习练如意珠,必得裨益。”
敖翦修行时日尚短,所以丈螭说的只能是一知半解,不过勤加练习他是懂的,所以乖乖地点头答应下来。
丈螭仔细吩咐之後,抬头看那人去楼空的蓬莱仙山,一时心生苍茫之意,黯然叹息:“七太子,眼下东海之况已岌岌可危,末将敢请七太子尽快离开,以策万全。”
敖翦见他神色黯然,心中更有不好的预感:“那……那将军你呢?”
“末将送七太子离开之後,当然是要回龙宫复命,听从陛下调遣。”
“可是你不是说东海危险……”对这位虽然进退有度恭谨守礼,却从不把权位放在眼内的东海将军,下意识地不想见他身陷险地。
丈螭露出坚毅笑容,虽与敖翦相处不过短短数日,这位南海龙太子却让他心生爱护,难得地,这位东海将军放下了身份,温声与敖翦说道:“听我说……跟著那只大妖离开海域,找个安全的地方暂时隐居,炼好如意珠,留待日後……重振龙族……”
重振龙族?
四海龙族如今都好好的,谈何重振?!
敖翦心里更是不安,正好细问,突然天地一声惊雷炸响,一声犹如来自远古洪荒的龙吟震天动地。
丈螭神色大变,似乎始料未及。
但见黑风席卷天地,东方极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震荡,闪电裂空而过,留下的余辉仿佛在天幕上留下龟裂痕迹。狂风呼啸犹如鬼哭神号,密云笼罩天顶,遮天蔽日。
蓬莱山体亦在剧烈的波动间隆隆震动,悬空的浮丘此刻仿佛失去了力量从半空中不断坠落,有砸在谷底摔个粉碎,亦有落在山岩上引致岩山倒塌泥石倾斜,一时间仙山神境如同炼狱一般,飞鸟惊鸣,走兽惨嘶。
敖翦他们站的地方有一口飞瀑从天而降,之前尚见银链垂挂之美,当头浮丘失力,当空向他们直坠砸落,碎石纷飞之中,丈螭一把拉起敖翦,急喝:“小心!!”右手放出方天戟横空扫开面前拦路的碎石,夺路而逃。
然而那浮丘足有百丈之阔,任他二人跑得再快也躲避不及,眼见就要被砸成肉泥,阴影已将他二人彻底笼罩,丈螭见来势凶猛已不及走避,当下化作黄龙将敖翦卷在身下。
但闻“轰隆──”巨响,浮丘落下,乱石四溅,烟尘滚滚,丈螭本以为要被压断筋骨,谁想却丝毫无损,张开龙目,犹如殿柱粗壮的兽足撑在眼前。
只见浮丘并未完全落地,那头橘红毛发的巨兽正用他硕大的身躯顶住山体重压!
丹饕朝愣住的丈螭一龇牙:“走!”
丈螭会意,急忙卷了敖翦飞快奔离。待他们奔到安全之处,只听浮丘轰隆滚塌,灰尘四扬,未几,便见巨兽浑身泥灰地奔了过来。
见敖翦在丈螭庇护下并无损伤,这才放下心来,方才在山中猎食,突见龙吟大作已觉不妥,也顾不上口中美食,丢了便去寻敖翦,可一看到就是大如山岳的浮丘砸向小鱼!那一眼险些把他的心脏给砸停。
“可有损伤?”
巨变在前,敖翦虽然一如既往的发抖筛糠,琉璃的大眼珠满是惊恐彷徨,但他并没有慌得到处乱窜或者发疯地尖叫,只捏紧了拳头狠狠地按捺自己的恐惧:“我……我没事。你、你呢?”
丹饕脊骨处疼得厉害,方才形势危急,他根本来不及用什麽法术,只能硬生生地扛下那犹如泰山压顶般的一击。饕餮再凶,仍见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