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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地卸下那些表相的坚强,变回那条窝窝缩缩的小鱼。
“你的伤好了吗?”
敖翦两只手捧著丹饕另一只空闲的大手,翻来覆去地看。
见之前还是满布肉筋脉络的手掌已然痊愈,神奇得不可思议。瞧了一眼稳稳蹲在一旁就像尊雕塑般的地兽,他明白过来了,大妖怪有很大的本事,指使那些地兽去给他找点好药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免有些沮丧,自己果然是帮不上忙,显然那些凡间的药一点用处都没有。不光如此,如果他的能力更强一点的话,现在大妖怪住的就应该是独门大院,睡的是高床软榻,而不是像眼下这般的茅屋陋室、草席薄被。
阳燧的光芒把屋里照得如同白昼,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丹饕忽然注意到敖翦颈侧一个月牙形的伤疤,肉白的颜色很是鲜嫩,像是缺了一片鳞般突兀。
指腹抹过月牙的伤疤:“此为何人所伤?”低沈的声音如同云层中的闷雷般,隐怒难测。
少了鳞片保护的皮肤比平日更是敏感,丹饕的手指很是粗糙,摩挲下的酥痒让敖翦缩了缩脖子。
“那天在岸边……不……不小心蹭到了……”
敖翦无比心虚,大妖怪的目光深邃,好像早就把他的谎言看了个透彻。当日剥鳞之痛让他记忆犹新,而且鳞片也不是马上就能长回来的,他却更愿意留下这个明显的月牙形疤痕,让他时刻记诵著自己的懦弱。
见他不愿说,丹饕也不愿迫他,指腹轻轻摩挲伤疤的位置:“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日後不可轻易毁伤,知否?”
“我知道了。”敖翦很乖地点头应下。
丹饕又问:“当日吾昏去不醒,汝在岸上可见异状?”
敖翦便说:“那天我们上了岸,天就好像真的要塌下来一样,可是後来忽然天中央的地方绽放出万丈金光,之後四方亦似呼应般闪出金光,感觉就像有什麽拔地而起冲上天空。”
丹饕闻言皱了眉头,能令天地归位,乾坤不败,唯有是重塑天柱。
却不知九天之上,谁有这般本事?!
“可有其他?”
敖翦又认真想了一阵,犹豫著说道:“那时候风声很大,可是我好像听到了……龙啸……”恍惚中,耳边又再响起那日响彻天际的惊天龙啸……仿佛百龙同啸之剧,然啸声中的悲绝,仿佛带著龙族最後的桀骜不驯,也有著看破生死的孤高无我,更多的……却是对被遗下眷属的难舍难离。
“小鱼?”
大掌抚过他的脸庞,敖翦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凉,泪线滑至两腮,却被丹饕的手指抹去,晶莹如玉的泪滴在流光之间化实成珠,坠於大掌中。
敖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莫名流泪,看著丹饕手里的鲛珠,他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每次都忍不住……”连忙伸手想自丹饕手中取回鲛珠。
可那只大掌忽然合拢截止了他的动作,而丹饕接下来的举动让敖翦看傻了眼。
丹饕抬手往自己嘴里一捂,把几颗鲛珠送入口中,然後见他脖子上喉结上下滑动,显然尽数吞咽入腹。
大、大妖怪吞掉了他的鲛珠!
想到他把自己的泪吞入腹中,敖翦连耳朵都发热的羞臊。
“你……你怎麽……吃……吃掉了……”
丹饕却没有回答,只是摸过他的脸庞,默默地把敖翦留在怀中。
“为何落泪?”
敖翦其实也是模糊不清,并不知道这是为何,犹豫半晌,道:“我虽得幸逃过一劫,但南海的父兄,以及海中水族却不知遭受何等浩劫,我想……想回去看看……”
他其实一直心急如焚,想知道南海的境况,在东海这里遇到的境况如此危急,连法力高强的大妖怪都险些逃不过,身在南海的父王虽是一海之主然却重病缠身,兄长们也不知能否逃过灾劫,尽管自己回去是帮不上什麽大忙,但至少在灾荒之时,跑腿打杂还是需要人去做的。
可是丹饕伤势不见气色,昏迷不醒,他却不能将他舍下,心中自是饱受煎熬。此时见他转醒,伤势也已痊愈,便想著能不能回去看看。
他觉得丹饕虽然是可怕了点,但却是头难得的明白事理的妖怪,所以斗胆提出请求。果然见丹饕点头:“吾等明日启程。”
敖翦愣了下,竟是毅然否决:“你的伤才刚好,不宜奔波劳碌!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了!”他虽然急於回家,可不等於他会过度自我到只顾著自己的事,完全看不到丹饕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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