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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谓花神茗灵,与之相比,也不过如此。
也许是一见钟情,可是,错觞微微垂眸,心下忽然窜起细密的疼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来得太迟。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天界
天界的时光比凡间流逝得慢些,却也觉得如逝水一般,还来不及细想,已过了三个月。
桑落的脊骨也好得差不多了,到底是神仙,再低微的身份,也比凡人好。
楼枕寒倒是没有再招什么新宠,反而每日都陪着桑落,似乎是觉得好不容易得到的布偶,不能玩俩下就丢了,未免太不值。而文羲,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偶尔素蔓来探望桑落时,才会低低说上片言只语。
他们都在计划,计划着桑落的离开。
春日花瓣薄软,早晨的阳光疏落却温暖,照得一堂牡丹雍容。
敞亮的殿内,楼枕寒坐在椅子上,靠着窗看书,墨色的发垂落在白衣上,有几分动人心魄。然而桑落却好似没看见,只是低着眉目给楼枕寒斟酒,面上笑得温柔。
待那描青白瓷杯中斟满了酒,漾着醉人的水光时,桑落便动作轻柔地将酒杯递给楼枕寒。天帝陛下满意地打量着桑落顺和的模样,接过酒杯的同时,更觉得桑落是对之前那件事释然了。
果然布偶还是乖巧些讨人喜欢。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会觉得愧疚,那些所谓的情感,对他而言,不过是弹指便可忘却的微尘。
“今日……”薄唇微启,楼枕寒尚来不及讲话说完,手中的酒盏就落在了地上。
瓷片碎裂的声音有些令人心烦意乱。
桑落不信楼枕寒会是拿不稳酒杯,才让这东西被砸碎了,楼枕寒自己更不可能信。他猛地站起来,环顾四周,窗外仍是风景如画,鸟语花香,可是,总觉得今日的阳光碎成了一片片,带着颤抖的痕迹。
随即,猛烈的波动顺着地面传来,整个天界一瞬间好似要被颠覆一般。
楼枕寒忽然意识到什么,也顾不上和桑落解释,便夺门而出。桑落注视着他飞速消失的背影,第一次看见了楼枕寒脸上出现慌乱这种情绪。
可真稀奇。
没有好奇,也没有慌张,桑落兀自拿起另一个酒杯,自顾自斟满了酒,一口饮尽。他不想去问发生了什么,也不想问会不会有人死去,他只是平静地收拾好酒盅,好似整个沸腾的天界,与他无关。
后来殿外越来越多的人经过,一向沉静安稳的神仙们,都带了恐惧的痕迹。在他们的恐慌的言谈中,靠在窗边的桑落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不过是紫微帝君楼语悠,拿走了天支。
原来,近来楼语悠再也不提当日之事,不过是为了今日做准备。
冷笑一声,桑落掸去衣袍上的微尘,跨出门槛。他知道,这么大的事情,那些人一定都会去出事的地方,如此,今日正是出逃的“黄道吉日”。
他决定去找素蔓,他知道,如果自己私自跑了,素蔓一定会被迁怒。他还没有冷漠到可以置素蔓于不顾的地步。只不过素蔓如今正在错觞那里,与这紫微宫隔得极远,倒是要费几番脚程。
而楼枕寒这厢却没有这么顺意。
楼语悠已经被人拦住,天支也放回了原位,虽说天界一时间难以平复,但到底也无忧。楼枕寒一面命人严加看守天支,一面用近乎冷酷的目光看着楼语悠,楼语悠只是笑,一如往常悠然闲适,有三分温柔,七分风流。
这回,楼语悠是真的没有办法再逃脱。
从小至今,他闯过的祸不计其数,却都是小事。从前楼衍玉在的时候,人们思量着他是天界太子,这点小过错便从未责罚,最多是被楼衍玉板着脸罚跪半天,却还有楼枕寒偷偷给他放水。后来,楼衍玉不在了,天帝却是自家兄长,更是肆无忌惮。再加上此时的楼语悠早已长成,不似早年顽劣,性子变了许多,倒也不曾在闯过什么祸了。
也许是因为太风流,常被人说三道四。
但碍于他是紫微帝君,也从未放在台面上说。
然而这回,任他是紫微帝君,任楼枕寒是天帝,却也保不住他了。
但是他也没想要谁帮他挡。
这是他自己决定的,哪怕是被处以极刑,也是他自己的报应。权当是以这血肉,还早年被他伤过踩过的那些芳心。
谁让他爱上了那个人?谁让他,偏偏瞧上了个比他更无情的人?
眼中忽而闪过那抹红色,艳丽得仿佛能灼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