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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倚却仍是兴致盎然的,他知道,这场赌局,到最后赢得一定会是自己:“天帝陛下这又是哪里的话,本君不过是不放心补天流落天界,想要派人手护送而已。”楼枕寒猛地站了起来,他看了夜渊一眼,然后又将目光停留在桑落身上一瞬。
夜渊是天界岁安上神,他自然认识,只是万万没想到一夕之间从天界消失的上神会在魔界,屈尊降贵做个魔将而已。而同样令他意外的,是哪个温柔沉静的酒仙,竟成了今日眉眼间尽是冷厉杀伐的桑落。
确实是,世事变幻,斗转星移,永远不可捉摸。
“既然魔主尊下没什么诚心,今日之事权当孤未曾说过。”楼枕寒冷眼扫了魔界众人一眼,便挥袖而去,那一抹背影当真是道不尽的清寂苍冷。
“这天帝陛下果然是变了,当年我虽未曾见过,但听说也是个性子温和良善的,可惜了。”君倚言语间哪里有半分可惜之意,有的只是丝丝嘲讽,寒凉得让人战栗。桑落却薄凉地勾唇,暗想:若他楼枕寒也能算良善,那世上哪还有恶人?哪还有魔?夜渊怔怔地看着桑落,眼中光影浮沉,如同深潭,让人溺毙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无论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楼枕寒自与他们碰面伊始,到商谈不欢而散结束,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近乎死寂地僵硬,哪怕面上笑得再风流倜傥,背部也一直是绷直的,好似稍有松懈,就会有什么如潮水一般流露出来,淹没一切。
只是在他离开时,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说不清眼中爱恨纠葛。
楼枕寒回到天宫时,手掌都在打颤,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觉得面部都僵死了一般,所以一路侍从都只看见一向风流爱笑的天帝陛下,整张脸面无表情。
“陛下,文羲天君在里面。”待行至紫微宫时,琉薇一早就迎了上来。楼枕寒颔首,便目不斜视入了内殿,然后顺手,关上了厚重的宫门。顷刻间,内殿便昏暗了下来。
文羲坐在窗边,对楼枕寒的举动有些意外,然而更令他意外的事情接着发生了。
楼枕寒双手掩面靠着门渐渐瘫坐在地上,黑发顺着苍白的脖颈滑落到肩头,最终垂落在面前,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周身有一种清烈的感觉,却暗藏着疯狂。这些暗涌的疯狂好似能将一切绞碎,让人心寒。
“陛下,你这是?”自从楼枕寒登临天帝之位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他这幅模样了。楼枕寒此时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当年,那座昏暗清冷落了锁的宫殿,那个掩面无声的少年,以及外面原本络绎不绝的访客被蛛网替代,天界之人忙不迭地讨好新上任的主子时,那个少年的眼神。
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时光,然而楼枕寒此时的模样,却又将当年的记忆重新扯了出来。
他当下便又不详的预感。
“呵呵,”一直沉默的天帝陛下忽然发出两声古怪的笑意,扭曲得人遍体生寒,“我找到他了。”他连“孤”这个自称都没用。
只此一句,石破天惊。
文羲猛然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楼枕寒。
“原来他在魔界,他真能躲。”楼枕寒继续言道,只是他一直没有抬头,那股扭曲的疯狂,也一直没有散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晋江抽风挺厉害
爱恨纠葛
文羲愣愣地坐在椅子上,面色愈发透明苍白,好似轻轻一触就能击碎。
而楼枕寒却抬起了头,没有再维持那颓唐的姿态,而他那张脸,本该笑起来风流倜傥,却被一种狰狞与兴奋扭曲,刻印出人世间最可怖的形态:“他要逃,现在还不是被孤找到了!”似想到什么,楼枕寒眼中暗色愈深,而后他竟然轻轻勾出个笑来,颤抖的声音携着诡异:“孤不会放过他的。”
“枕寒……”文羲没有再唤他“陛下”,声音中说不出的苍凉。
楼枕寒唇角的笑好似刀锋,冷厉而孤绝:“文羲,孤等了那么多年,绝不会罢手的。”那句话,他说得铿锵有力,好似一把弯刀,穿透时光。
文羲已无言,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阻止楼枕寒,这一点,在多年前,楼枕寒在长眠中苏醒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
……
天魔二界的谈判一夕覆灭,不过君倚倒是半点不着急,依然是悠然的样子,搂着碧函,好似之前的一切全未发生。碧函逗弄着怀中的孩子,原本冷厉的眉眼也染上几分暖意,看得人心里也暖洋洋的。
“陛下,天界有书信。”一位内侍忽而入了魔宫,跪在君倚面前,恭敬地将天界传信呈上。君倚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