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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冷一天》作者:刺舞还风
☆、车祸
【何悦】
蒋凡皓死了。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左手中拿着的茶杯不小心摔了一地,突然失重沉沉落下,它代表我的心比身体更快的做出反应,当脑子恢复理智的时候,我已经从公司打车在赶往医院的途中了。
心里很混乱,压着什么似地说不出来的难受,旁边的司机不停用眼角的余光瞟我,我看了看后视镜中的自己,一张惨白的脸足够渗人。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没哭,听说相恋四年同居三年的男朋友出车祸死了还能保持到如此镇定的人,不知道世界上多不多。
或许有人会说我冷血无情,可我现在就是哭不出来。不但如此,我还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不想多去深究,转头看向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一闪而过的风景也顿时让人感觉缓慢了下来。
我讨厌医院,这里才真的是一个残酷舞台,所有的生离死别喜悦和悲伤,一切都被□到刺眼的白色掩盖,就连长年观看的观众也已经目无所事,不会为其动容一分一毫了,在他们眼中,欢笑和泪水是同样等价的东西,用来的衡量的只不过是自己每月工资卡上的工资罢了。
慢慢放缓自己的脚步,如果能再慢一点就好了,但心又迫不及待的想快点冲过去,我大概是抱着一种事已竞成的想法走到房间门前,有一个护士在门口等着,走廊边的座椅上还有个中年男人坐着,不是蒋凡皓的父亲。
那个护士看了我一眼问道,拿着笔纸问道:“你就是何悦?”
“是的。”
“先跟我去交费,你等会儿联系蒋凡皓的父母。哦对了,这就是把蒋凡皓送过来的人。”
护士指着那个中年男人,他立即站起身走过来笑着跟我打招呼,又想着我是刚痛失朋友的人,表情随即垮下来,僵在那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我挤出一丝微笑,从皮夹里拿出钱塞给他,他摆摆手不肯接,说着什么徒手之劳的仁义词,旁边的护士等得不耐烦,开口劝道:“嗳,你就接着吧,把人送过来也累的。。。。。。”
“辛苦你了。”
我努力显得真诚,抓住他的手把钱塞过去,就和护士一起走了。
看来现在医院的人都从一成不变的哭嚎中看腻了,他们厌倦父母的悲痛欲绝的脸,开始省下安慰死者家属的时间去打电话给友人,以便能快速完成工作。
交完费后我开始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会先给我打电话?”
“因为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是你啊。”
护士平淡无奇地说着,抬起头
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点满意,“你也想开点吧,人死不能复生。。。。。。”
她用安慰的语气说着完全和表情不搭调的话,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忙完一切回到公寓大楼,零散的星点灯光,我站在楼口边下意识地看了那个熟悉的房间,以前这个时间。。。。。。他会边看电视边等我回来一起吃热好了的饭菜,然后我洗碗他收拾桌子打扫,谁先做完就去放水洗澡,在这个空闲时间会顺便整理一下客厅散乱的报纸和衣服,和我们一起养的溜溜玩会儿。时间尚早的话蒋凡皓会缠着我亲热一会儿,晚的话就两人一起相拥而眠。
当然,这是两年前我们的生活。
打开公寓房门,还是熟悉的情景,我们住了三年的地方,玄关处放着我们一起去买的拖鞋,茶几上散乱着有咖啡渍的过期报纸,他前天穿过的衣服依旧在沙发上,对了,就是为了这个我们还发生过口角,实在是受不了他乱丢乱扔的坏习惯。
溜溜见到我回来立即从沙发下跑过来,摇着尾巴表示亲昵。而此时我正慢吞吞整理着蒋凡皓留下来的一切,发现所有回忆无处不在,尽管其中还夹杂着埋怨、不满、失望等种种心情,但一切都已被昭然的事实扑灭,麻木的心渐渐有了一点点温度,但却是大火燃烧殆尽后的残余热量。
我给溜溜喂了些食物后,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卧室,不想开灯,澡也懒得洗就躺倒双人床上,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泪水早已夺眶,它们积蓄了太久,悲伤一涌而出瞬间快让我感到窒息。
抓住枕头,我却不敢睁开双眼,不想看见眼前的床是空余的一边。
【蒋凡皓】
当我从模糊的意识中挣扎而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干净的烟灰缸和两个茶杯,凌乱的衣服也早已分开折叠好,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