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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笔尖凿断,使本来很完美的一件艺术品留下了缺憾。他伤心至极,纵身跳下龙门为艺术献身。
第二个传说由半跪半坐的黑衣人正在讲述,他把语调调节得像诗歌一般,甚至有意去把某个句子拉长、停顿:
这是最后一天。
今夜,我会完成我今生最大的壮举——龙门魁星石像。
我的双手,凿穿了龙壁。
没日没夜,为了我今生的爱。
和姑娘的父亲签下那份条约的时候,没想到会付出这样的艰辛——想要娶那位姑娘,我必须打通西山龙壁,并雕刻一尊完美的魁星石像。
我答应了。
我爱那个姑娘。
今夜,是最后一夜。
我的至爱,将属于我。
乌云和雷电也在为我呐喊助威,让我兴奋,让我心跳。
魁星笔,最后一刀。
闪电照亮龙门的时候,魁星的眼睛瞪着这世上不平。
那声霹雳,炸在龙门,我双手一抖,笔头却应声而落。
我的眼睛就在闪电中跟随那只坠落的笔头,却听不到它跌落的声音。
我只看得到那笔头发出淡淡的光。
又一道闪电,照亮了石窟,我抬头看看魁星,心里永远陷入空旷。整个世界开始模糊。
我要跟着那坠落而去。
那是我真正的归宿。
那里,也许有我的爱。
那里,也许能有条约以外的爱情。
只是一纵身,只是一纵身……
他跳下去了,自杀了吗?我问那正在朗诵的黑衣人。
你说呢?黑衣人抬起眼睛看我。他的眼中蓝光闪闪。
我在他们身边慢慢坐下,我觉得我应该坐下,坐下了我就融入了他们。一个问题缠绕着我,这个问题比传说中的那个人是否为爱情而跳悬崖自杀更重要,我想知道。
第10章 大雪·冬至(5)
你们,是谁?我终于问出了口。
我们?不是我们,是咱们才对,小兄弟。一个人说。
这问号能这么问吗?咱们是谁?我笑了笑。
当然不能这么问,因为你不该有问号。他说。你看,魁星那边站着的,是去年来的,魁星前面石头上的几个,是今年上半年来的,我们几个,是今年下半年来的,你,是刚来的。
我还是笑笑,我觉得我面对的人很深奥,很像我当初面对沈玉、蔡红梅及其一类人,我觉得我和他们隔着什么。
你和我们不隔着什么。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话?我吃惊不小。
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心里的话。他说。
我这才认真对比了我和他们之间,原来我的黑衣也有淡淡的蓝光,我的身前身后也没有影子。月光不错,应该有影子才对。
我双手拄在石头上,那真是哑然失笑。顿悟其实就是这样来的,已经发生的事情你并不知道,等你真的知道的时候,感觉有些突然,却就是靠这个突然,打开了你的神经。
爱情又能怎么样?古代的美女变成了西山,痴情的石匠纵身跳崖,男女之事男女之情,原本就是害人的东西。
比方说,沈玉蔡红梅和我,大家害得彼此身心憔悴,都是要等到有朝一日在这西山石崖上相聚才来反思一些错与对是与非?
那小柳是怎么在这里顿悟的呢?是不是因为听了石匠的痴情传说也去学着痴情?那也算顿悟吗?
我看到了晨曦。我看到晨曦的时候正走在回去的路上。我走得很飘摇。我爸一定还是坐在那里“冬眠”、“修炼”,沈玉一定还在那个编剧的怀里熟睡,孙元波柱子一定搂着他们的大肚子婆娘。
孤魂野鬼,这个称谓适合我现在的德行。孤魂野鬼,那些在石头上排练“抽象剧”的,都是孤魂野鬼的德行。那些费脑筋的“抽象剧”好像要给人顿悟似的,谁跟着这样的启发去顿悟,是不是脑子有水?早先我爸带我去江边看的那个简单的爱情大戏多好!“因何错爱小生——至——此——”,“爱的你一品——人——才——”!这简简单单的戏词我几岁的时候就记得下啊,还需要顿悟?
这世界有什么鸡巴东西叫做顿悟?
第11章 小寒·大寒(1)
书上说, “冷在三九”的“三九”多在一月九日至十七日,是在小寒节气里。但这只是一般规律,少数年份大寒也可能比小寒冷。寒,冷气集久则为寒。小、大寒这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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