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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到信丰军中,很快便被分开了。六兵卫被挡在了第一道栅栏外,美作则被独自领到第三道栅栏内。他一边打量武田的布阵情况,一边慢慢踱到帐前。候在帐外的信丰抑制住兴奋,迎上来说道:“听说阁下最近和德川家有来往?”
信丰身边的家老小池五郎左卫门和田峰的家老城所道寿,冷冷地看着美作。
“噢,那种传言何足为据?”
“何足为据?我可不那么认为。阁下是不是想说……飞马赶来,就是想听我们提供的证据?”
“您如此迎我,真令人惊讶。讽刺人也要分场合,不要开这种玩笑。”
“好了,先进来。何必站着说话。”信丰的木屐踩得咯吱响,先行进去了。两个老家臣也跟在美作身后,表情严峻地进帐。
二十位弓箭手、五位火枪手和四十个长枪手守卫着信丰的大帐,帐内绑着两个奸细模样的人。大概是阳光太刺眼,那两个被反绑双手的奸细,在美作看来就像两头动物。他坐下,慢慢将视线转向坐在床几上的信丰:“若是戏言,那倒罢了。但如果传言真的让人起疑,我很是意外。”
“噢,你反倒要来向我问罪?”
“不敢。我是何时将千丸送来做人质的?”
“美作守,你心中有怒?”
“我怎么可能有怒?这不会是信玄公的指示吧?”美作尽管坚信信玄已死,还是故作认真地说。
信丰脸上露出苦笑,转头看着小池五郎左卫门和城所道寿,“美作守果然很难对付。”
“早有耳闻!”
“你真未串通德川?”
“信丰公,您若有证据,便出示给我看。对于武士来说,再也没有比被人无中生有地加以诬陷更为不快之事了。如有人怀疑您有叛心,请问您有何感想呢?”
“噢,你是要看证据吗?”
“不错。我最心爱的幼子被扣作人质,又以这种令人气愤的传言来盘问我……当然,在我山家三方众中,也有不服我之人,想必您也知道。但我没想到,信丰公居然因为那些谣言就怀疑我的忠心。”
信丰不觉笑了:“哈哈哈……阁下太敏感了。对吗,五郎左?好了,拿棋盘来……美作守,我叫你来是想和你对弈一局。”
“下棋……”
“德川很难缠,他不想让我们靠近长筱城。我也累了,趁着今日天气晴朗,就叫你来下一盘棋,你不会介意吧?”
美作明显有些不快地咂了咂舌。“但您何必如此戏言?我要是知道您的真实用意,也不会那么激切了……”他突然缓和了语气,大笑起来。
棋盘端上来后,信丰让人收拾了床几,然后脱下战服。“很久没有对弈了,我一定要给美作来个下马威。”
“我不会输的。”
美作执白,信丰执黑。当他们在棋盘上厮杀时,城所道寿悄悄走到美作身后,手按刀柄而立;而小池五郎左卫门则前往第一道栅栏处审问奥平六兵卫。
美作知道,武田信丰若是察觉自己棋路紊乱,或者从六兵卫口中套出了实情决不会让他们两人平安回去。
当信丰和美作厮杀到中盘时,老臣小池五郎左卫门来到正在第一道栅栏边等待主人的奥平六兵卫身边。六兵卫照料好美作骑过来的栗毛驹后,正抚摸着坐骑的脑袋。
“你是奥平美作的随从吗?”五郎左卫门严肃地问道。
“是,我是主公的同族六兵卫。”
“哎呀,你真是个面目狰狞的恶人。”
六兵卫看了看对方,淡淡地回敬道:“甲斐的男子有血性吗?”
“不是血性,而是血腥。”
“那又如何?”
“你以为你们两人还能活着回去吗?”
“既然是主从两人一起来,当然要一起回去。”
“你以为奥平美作会平安回去吗?”
“哼!我家主公不能活着回去?”
“愚蠢!”五郎左卫门故意嘲笑道,“你看见过没有脑袋的人骑马吗?”他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对方的脸。
六兵卫明白,生死关头到了。“此处是战场,不要废话,我正在照料主人的坐骑。”
“哦,你好像一无所知。”
“什么知与不知?为主人照料马匹,乃奥平家武士的职责,此时我们决不戏言。”
“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我觉得你实在可怜,就告诉你吧。你家主公已被取去首级。”
“啊?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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