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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真是有些舍不得,其实太后人还真是挺好的,又单纯,整日乐呵呵的,实在是个慈祥的老人家,自己能够留在宫里,也全靠她老人家。
快点好起来吧,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不是有句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么?
十二月,开始下雪。
皇太后的病情刚见起色,又突然严重了起来,比之先前不知危险几倍。太医轮班诊治,在太后和皇上面前都一副诚惶诚恐相,表示会竭尽所能救治;等一回太医院,马上变了颜色,纷纷摇头,虽然估摸不准时间,不过这次恐怕真是撑不过去了。
项启源暗地里给天一敲过警钟,让她做好心理准备,连两位院判都道没了法子。太后是千尊万贵之体,比不得当年的凌雁和韩漾,能使的手段都使上了,管它什么正方偏方,仍旧是束手无策。
天一虽然当护士的时间才几年,也不是没看过濒死之人,有些时候,像康熙这种三天两头这里病那里痛的人,反倒撑个十几二十年也死乞白赖地活了下来,有些身体一直很好的人,莫名其妙一病如山倒,再也好不了了,而且通常这种人,去得都快。
可能是癌症吧,天一想,连现代昌明医学都救治不了的病,也别去为难几百年前的白胡子太医们了。
纵使如此想得开,她亦忍不住红了眼睛。
舍不得。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死去,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扫把星。
扫把星。她低低地道,我真是个扫把星。
康熙一如既往每日来宁寿宫问安,甚至有时还侍候汤药。他瘦了好多,腿脚却肿得厉害,大臣们纷纷劝他保重身体。
天一唏嘘不已,对项启源说:“以前觉得这老头又阴险又好色,暗地里不知道骂了他多少回,没想到他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项启源不以为然地道:“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如果太后能撑到明年,你就有机会看到他的真面目了。”
天一白他一眼:“你这个人想法很阴暗哦。”
“本来就是。我承认康熙对太后或多或少怀有跪乳之恩——”
“——‘跪乳之恩’是什么?”
项启源无奈道:“小羊每次吃奶都是跪着,它知道是妈妈用奶水喂大它的,跪着吃奶是感激妈妈的哺乳之恩。这就是‘跪乳之恩’。但康熙的‘跪乳之恩’是种市恩——‘市恩’什么意思,你懂吧?”
天一点点头:“嗯,我看过《飞狐外传》。”
项启源无语。
“你继续说呀。”天一催他。
“总之,我的意思是,他辛苦这几天,换来的是留名青史,多合算的买卖?史官那支笔,素来讲究‘秉笔直书,不隐恶、不扬善’,康熙今天做了什么,他们自然会一一记下,但其中的原委,留待后人评说。”
天一撅起嘴,不高兴地道:“反正你想法阴暗就是了,总把人往坏的地方讲。”
“随便你信不信。如果太后拖得久,大臣们再多劝几次,他一定不会像今天这样往宁寿宫跑得这么勤快。”
初四,诚亲王、雍亲王、十六阿哥传谕旨曰:“皇太后病势渐增,朕母子聚顺有年,极其欢洽。今不幸值此,朕体虽不安,此心何能恙然?顷朕亲往请安,自觉难支,故又回宫。朕亦视身体而行,能支持则竭力以尽礼节,不能支持,则难免强。”
继而诚亲王、雍亲王传谕旨曰:“此时着诸皇子、领侍卫内大臣、大学士、礼部满汉大臣、满九卿会同议奏。其诸皇子割辫之事,亦着议奏。”
未时,诸王、满汉文武官员奏称:“臣等先因皇上圣体违和,恳求断不可诣皇太后宫。今皇上现在头晕足痛,不能动履,因皇太后病势渐增,即亲诣宁寿宫,当念宗庙社稷为重。”
奉旨:“朕亦视身体而行。今日亲往,不能支持,因而即回。皇太后之事,关系重大。朕酌量行之,断不令朕躬劳瘁过甚也。”时日,皇上足背浮肿,不可转移。因皇太后病势渐增,用手帕缠裹,乘软舆诣宁寿宫,捧皇太后手惨切请安。旋以身体不支而回。在苍震门相近之处,设帷幄以居。
初五,诚亲王、十六阿哥传谕旨曰:“皇太后病势大增,朕若于素所寝处之地居住,心甚不安,因于苍震门内相近之处,设立帐幄,衣不解带。朕数日足疾,兼之体又不安,遍身沉重,中心烦躁,不能成寐。至三鼓时,近侍累劝解衣,乃稍寝即醒。醒时头晕,遂又起坐至五鼓,始寝半刻。朕欲竭力尽礼,似此形势,甚恐不能支也。”
近侍魏珠传旨,谕诸大臣:“昨日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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