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宅(第1/2 页)
陶泊元这一嗓子中气十足。 陆呦和他视线相对后,立马低头:“爸,这就是一场误会,言哥不知道乔西在我们医院,他找我有点事,正赶上当时我在查房,这不就遇上了。” 陶泊元认真听陆呦说完,端起茶杯,吹散热气抿了一口:“你自己信吗?” 陆呦不是个会编谎话的人,这个说辞已经是他短时间内想到最妥帖的理由了。 可惜对面是个老狐狸,一秒识破。 现在好了,罪状上又多了一条——撒谎。陆呦开始后悔,与其这样还不第一时间说出实情,陶希言失忆的事陶父早晚也得知道。 现在说应该还来的及。 这个想法刚冒头陆呦就在心里给否决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陶希言自己的家事,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自己说。 以他现在和陶希言的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呦满心焦虑,又为刚才被拆穿的谎言感到羞耻,坐立不安六神无主。 空气都安静了一分钟。 陶泊元生气的时候唬唬陆呦行,陶希言是不怕的。 他起身绕到沙发后,捡起刚才砸他的那本杂志,端端正正摆回陶父面前,不以为然道:“少吓唬人,屁大点事发什么火。” 陶泊元是真的动了气。 管家一早从外面信箱把照片拿进来的时候,他还没当回事。 自己亲手教养的孩子什么脾气秉性他还是了解的。准是这些八卦狗仔乱看图编故事。 没半个小时,管家又拿进来一个录音笔,声音嘈杂,对话声也小,有几句话他听清了。 他当时就被这个逆子气的血压飙升,吃了两片降压药才缓过来。 陶希言从小是个倔驴,脾气大性子傲。陶泊元觉得小孩子有点个性好,只要本性好,品质佳,长不歪。 那些小毛病惯着就惯着呗,无所谓。 陶希言也争气,在正经事上从不含糊,做什么像什么,学习好,竞赛回回拿第一,小小年纪就有商业头脑,是江城这群二代中的佼佼者,别的老友羡慕他都羡慕不来。 渐渐地,孩子大了,到了青春期开始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那几年正好也赶上国家政策调整,陶氏集团业务重组,他每天忙的焦头烂额,重心都放在公司上。 陶希言的叛逆期来的格外猛烈,最严重时,到了父子俩一见面就吵的地步。 就算那样,陶泊元也没舍得动手揍。 真正给他惹急的那次,是因为陶希言回家说自己喜欢男人,是个同性恋。 十多年前同性婚姻还不合法。大众接受度也低,同性恋群体在大家认识中的代名词等同于变态,恶心,另类。 这个儿子是爱妻留给他的独子,是爱情结晶,也是陶氏唯一的继承人。 喜欢男人,纯属胡闹。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他越反对,陶希言就越来劲。家里学校被陶希言折腾的乌烟瘴气。乔西那个孩子就是那时候进入他视线的。他找人调查过,中产家庭,父母都是搞艺术的。 陶泊元想过很多次把乔西弄走,但又怕陶希言知道后,彻底伤了父子情分。 打也打了,禁闭也关过,最后陶希言没怎么地,他心疼的不行。 彻夜难眠的时候陶泊元也安慰自己,过了青春期孩子大了都会好的,到时候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后来没用他出手,乔西就跟父母移民了。 他这颗心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谁成想没多久,又闹出来陆呦的事。 乔西那时候陶希言闹也只是在家里闹,外人没几个知道的。这次追陆呦不一样,像是不给自己留退路似的,高调的人尽皆知。 那几年真是给他折腾累了,管不动了。 陶希言为了陆呦哭过,醉过,受过伤,绝过食。同性婚姻合法后,为了跟陆呦结婚,这个一身傲骨的儿子在书房跪了整整一夜。 那两年多他看着看着,竟然在儿子的身上看见了自己年少和妻子恋爱时候的影子。 算了,终究是做不出棒打鸳鸯的事,亲手惯出来的儿子,那就宠到底吧。 他去亡妻墓前坐了一夜,回来后同意了两个人的婚事。 结果这倒好,蜜月新婚,出了这档子事。听到录音的那一刻,陶泊元都怀疑自己的教育是失败的。 他们老陶家就没出过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 陶泊元越想越气,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陶希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瓷器碎片和热茶溅了一地,一向风度翩翩的男人难得失了态。 陶父指着陶希言骂:“这婚是你自己求来的,不是我逼你结的吧!” 陶希言眼瞅着水流到自己脚下,慢悠悠的把脚抬起,顶嘴:“那谁知道。” 陶父被这一句话顶的火冒三丈。手都扬起来了,半空中停顿了几秒还是没有落下:“你脑子有病吧!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东西。” 陶希言梗着脖子,还是一脸拒不认错的态度:“老年人的情绪可真不稳定,这点小事至于吗。” “乔西做手术我去探病,按照你这么说以后我得绕着他走?” 陶父自认是个体面人,刚才一时情绪上头,失了态,现在冷静下来知道发火不能解决问题,肃声道:“乔西这个人以后你不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