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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遗梦》。
这个故事众人皆知。
四天的时间,两个中年人的爱恋,有夫之妇和一个外乡人。
明明飞蛾扑火,却无法克制。
爆米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冷冰冰的可乐配上这个故事更显得悲伤,到最后,每一口都像是咽下的苦水,成了无法成全的两难。
“带我走,此刻就走,带我去你到过之处,到世界的另一端。”主人公说出这样的台词的时候,夏泽笙的泪便奔涌而出,一直流个不停。
故事的最后女主角选择了责任和家庭,而男主角选择了成全。
等电影结束,直到秦禹苍从怀中掏出手帕为他缓缓擦拭。他听见秦禹苍叹息了一声。
“明明那么爱哭,还要看这种电影。”
“你、你不懂。”夏泽笙哽咽。
“好,我不懂。”秦禹苍说,“还想去哪里?”
夏泽笙说:“我想去广州塔。”
其实十几年前没有广州塔。
后来有了,似乎就成了情侣们来广州必去的打卡圣地。
楼顶有各种娱乐设施,还有可以眺望很远的投币望远镜。夏泽笙像是好奇宝宝,每个望远镜都要认真看很久,他一边看一边还发出各种惊奇感慨的声音,如果时间到了,秦禹苍便会再给他补上一枚硬币。
他看得那么认真,耽误了不少时间,可是秦禹苍没有不耐烦。
天色都快暗了下来,他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观察,对秦禹苍说:“广州可真大啊。”
“嗯,广州很大。”
正说着,广州塔亮起了灯。
成了冲天的光柱,绚烂无比。
旁边的摩天轮也亮起了彩灯,旋转着从轨道出去,像是一闪一闪的星星。
他只看了两眼,秦禹苍便去买了票,两个人排了一会儿队,坐上了全世界最高的摩天轮。远远可以看见二沙岛的别墅区。夏泽笙对秦禹苍说:“我搬过来后,能从窗户里看见这边,就在想,等你哪天不忙了,可以一起来这里看看。现在这个愿望也实现了。”
他靠在座位上,笑了笑。
那个带着无比欢喜和兴奋的年轻人消失了。
熟悉的夏泽笙回来了。
“谢谢你,禹苍。”他说,“我很高兴。”
错位(下)
夏泽笙说完了那番话,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般,钻回了他的躯壳里,戴上了那张敷衍人的面具。
这一天,他陪着夏泽笙演戏。
于是夏泽笙也陪着他演戏。
真似一对情侣,在这羊城中游玩。
……不只是这一天,他作为秦禹苍的每一天都在演戏。
又或者往回追溯三十来年,诞生为秦骥后,又何尝不是做戏给人看?
霓虹下,广州尽收眼底,车水马龙的路面像是拉成了一张光网,所有的人都被束缚其中,终其一生,都在扮演着别人眼中的自己。
摩天轮还在缓缓转动着,向着更高的位置攀爬。
天色暗沉。
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对面人清晰的面孔。
也模糊了心底的防线。
“我小时候广州还不是现在的样子。”秦禹苍忽然开口,“那时候不管哪个区,都乱糟糟的,多的是西关大屋,两三层的矮楼,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一楼都是商铺。一条街上的家家户户原本来自一个村,都互相认识,搬到楼里,又都成了邻居。90年初的时候,秦飞鹏扩大生意规模,开了好几家金行,为了方便拿货,除了住在白云居,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住在加工厂附近。他也是那时,和我母亲结婚的。”
夏泽笙愣了一下,秦禹苍所说的,似乎是秦骥的过往。
还好,秦禹苍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困惑。因为接下来,他一直说了下去。
“我从小,秦飞鹏在家的时间便很少。母亲说他生意忙,外面应酬多,男人赚钱养家么要多体谅他的苦楚。可是因为这样,她便只能放弃工作,回家带孩子,围在灶台间,操心琐碎事,割舍了过往的一切抱负。空闲的时间很多,她爱对我说过去的事情,说秦飞鹏如何骑着车去加工厂等她下班,带她在东江边散步,给她一些小惊喜。她说她很爱秦飞鹏,又说秦飞鹏也爱她。”
在昏暗的光线中秦禹苍很平静地叙述着这个故事。
夏泽笙怔怔听着。
若说之前他只是拉着秦禹苍的手,幻想出一个秦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