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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鶯時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往裡望,好半躺在那兒,睡著了似的,怎麼會有意外呢?
接下來的一切就像是幕布上放映的啞聲電影,慕鶯時眼看著他們進行搶救,聽見的卻是嗡嗡的耳鳴聲。她不顧一切地撲在阿姐身上,拉著那些醫生的手不讓他們離開,她不信阿姐真的沒救了。阿姐的體溫本來就偏低,她告訴每一個人,說阿姐現在這個溫度是正常的,這不是死人的涼。
她哭得聲嘶力竭,在醫院鬧了很久。她總覺得阿姐應該還有救,她總覺得再堅持一下就好了。可周圍的人只讓她節哀,她說了那麼多話,醫生護士卻都不相信她。
慕鶯時抱著那張白床單,手裡緊緊抓著的是床頭的一個小舊娃娃。她頭髮凌亂,衣裳也都皺了,整張臉連帶著脖子都哭得通紅,看起來悽慘狼狽。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除了自己,她什麼也沒有了。
第五章
夢醒了,怎麼就她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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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風辭不耐煩所謂的交際應酬,可他人在上海,勢力卻不在,就算不耐煩,有些局也還是要去參加。
從燈紅酒綠里走出來,他散著步吹著風,忽然就想起來手下的小兵抱不平時講的那句話。小兵問他準備什麼時候回東北,總不能一直在這兒委屈自己不是?
李風辭笑著嘆氣。
他們還真當他那麼自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呢?外邊說他割據一方,說他權勢滔天,說他一句話就能分走東三省自立為王,說得有多玄乎,他倒是真沒覺得自己有那樣的手段。要他自己講,他也不過就是個帶兵的,只想安安靜靜地守著自己要守的地方,護著那塊地方上的人。他知道上邊不放心,他能理解,所以他把自己送過來給他們看著,讓他們放心。
可他們也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先前李風辭以為自己這是最好的做法。然而在到了這個地方、見了那些人之後,他便開始琢磨,覺得自己這是不是做錯了。
或許他不該抱有僥倖,不該以為是自己聲望過大引來懷疑,不該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他早該明白,上邊待著的是那麼一幫人,他們敵我不分、自私利己,為了一點兒蠅頭小利,甚至可以裡通外國,打擊自己人。
李風辭冷笑一聲。
他確實錯了,他沒想過他們能這麼蠢,簡直蠢到家。
他猛吸一口煙,含了會兒才吐出來,接著一擲,煙尾帶著火星就那麼飛出去。
李風辭正氣著,也沒注意人。他原是站在橋頭想把菸頭往水裡扔。不料那風一吹,幾點火星子就這麼濺在了過橋的老大爺身上。
老大爺嚇了一跳,甩著手往後退,正碰上橋邊的人。與此同時,橋邊被撞著的人手上一松,「撲通」一聲,有東西掉進了河裡。
慕鶯時紅著雙眼,死死盯著河面。
那個娃娃在下午被她弄髒了,她出了醫院,找了個地方把它洗乾淨。她沒力氣擰乾它,只捧著濕乎乎滴著水的它失了神似的走。現在掉進河裡,那娃娃一下就沉了底。
她恍惚一下,行屍走肉一般,翻過護欄就要跳下去。但周圍人多,大家見她神態異常,直直把她拽了回來。
「小姑娘年紀輕輕別這麼想不開……」
「就是啊。」遠點的大姐苦口婆心,「什麼事至於這麼尋死覓活的?來,快過來點兒,那邊多危險。」
挑著擔子的也停下來:「年輕人不要一有點挫折就輕生啊,這樣哪成?」
慕鶯時卻一句話也不聽。
這些人知道什麼?
她狠狠甩手,癲狂地將所有人都甩開:「別碰我!」
甩完,她又要跳,可這次有一隻手緊緊箍住她的腰,一把就將她扯回來。
「你幹什麼?」李風辭把她摜在地上,想按住她。
她卻死命掙扎,對他又抓又撓,發出野獸一樣的吼聲。
「滾!」她一手在他臉上撓出幾道血印子,「滾開!」
李風辭的火氣也冒上來:「你發什麼病呢?瘋了嗎?」
「發病?」
慕鶯時重複一遍,忽然大聲笑了出來,她笑得撕心裂肺,邊笑邊淌了滿臉的淚。
「你有病啊,管我一個瘋子!」
她從地上爬起來,指向之前的老大爺:「還有你!方才是你撞的我?是你撞的我?」
老大爺年紀不輕,被這一嚇,整個人都慌起來:「我不是有意的,姑娘,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