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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電腦又沒有觸屏功能,不連滑鼠沒法用,寧歲便將滑鼠透過桌面上的那個小孔,通到了講台的地下。
講台下面很黑,寧歲單膝跪在講台的地板上,抹黑摸到了那根數據線。寧歲打開了燈,發現這個反人類的講台設計,數據線的接口在最裡面。
寧歲很想和這個講台的設計師好好聊聊創作理念,但是開課在即,他也只好開著手電筒往裡面夠,卻實在是夠不到。他便雙膝著地,又往裡面夠。
忽的,他感覺到有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拽了拽自己衣服的下擺,凍得他一哆嗦。寧歲正因為這鬼接線口夠不著苦惱皺著眉,被這一拽,條件反射般的一縮,然後鑽了出來。
講台上大屏幕桌面的燈光有些晃眼,寧歲適應了幾秒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在幹什麼?」
入耳是那個熟悉的溫柔的聲音,是陳燁木到了。
寧歲剛鑽進講台下面搞數據線,裡頭的灰落在他頭上,搞得灰頭土臉,好不體面。
他坦白道:「是這個滑鼠數據線接口在最裡面,夠不到。」
陳燁木把自己的筆記本放在了講台的桌面上,伸手將寧歲頭上的灰塵撣去,輕輕握住寧歲的手把他拉起來,然後接過滑鼠的數據線,說:「我來吧。」
藝術家做什麼都是風雅的,自身就帶著一層濾鏡,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天生的貴氣。
陳燁木扶著講台的桌面,單膝跪地,長臂一夠,將滑鼠插進了接口。電腦的系統音被開到了最大,滑鼠接入的「叮咚」一聲把好多同學嚇了一大跳,往講台的方向看過來。
陳燁木打開ppt,轉頭輕聲對寧歲說:「你回去坐吧,記得交聽課報告。我記性不好,一節課講了些什麼我自己也記不住,所以得要助教幫我記得仔細點。」
寧歲連忙點頭,走下講台的台階,往自己的位子上去。
正好在這時,上課的鈴聲開始響起,吵吵鬧鬧的學生變得安靜,都乖乖坐在座位上,等著鈴聲結束的那一刻準時上課。
寧歲低著頭往自己的位子上走去,覺得自己的腳步聲在空曠的階梯教室中格外響亮。他感到些許的尷尬,偌大的階梯教室里,現在只有他一個移動著的活物,他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背後傳來滑鼠的點擊聲還有陳燁木試話筒的聲音,寧歲突然又想到了陳燁木在紙上寫下的話。
我喜歡你的畫。
寧歲的耳尖又紅了,他本是一個膽很大、皮很厚的人,但是觸及陳燁木的事情,他總變得格外的害羞和內斂。處於對藝術家獨立高尚人格的尊重,似乎過度的情感表達都會成為褻瀆,寧歲一直小心翼翼地表達自己對陳燁木的崇拜與敬仰,一絲都不敢逾矩。
寧歲終於到了階梯教室的最後一排,他拿起一旁的本子,坐了下來,身旁的人戳了他一下。
他轉頭一看,呦,這不是前幾個星期那個為了愛情打架的熱血小男孩嗎!
哦對了,他好像還是陳燁木的表弟來著。
陳正夜看到寧歲在這裡感到有幾分的好奇,他對美術課沒興趣、沒天賦,這是全家總動員教育啟蒙的結果,所以這節他親親表哥上的美術課他也沒打算聽,本來準備刷一節課的五三,看到一旁竟然坐了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熟人,遵循著這種藝術課都是用來划水的準則,開啟了自己的話癆屬性。
「嗨,小兄弟,你怎麼會在這兒?」
寧歲回答道:「我是陳燁木的助教,所以來幫忙。」
陳正夜將五三翻到了想寫的那一章,繼續問:「你喜歡畫畫嗎?」
「喜歡。」
陳正夜內心委屈,這麼簡潔直白的回答,一點兒不會聊天,自己怎麼和這位小兄弟一起度過這節無聊的水課啊。
他又開口,打算再找個話題,「你……」
他剛一張嘴,便被寧歲打斷了,寧歲義正嚴詞地板著臉,說:「上課不可以說話。」
那好吧,陳正夜心道,這一小門衛比學生還要懂課堂規矩。陳正夜便自己孤獨地刷五三去了。
寧歲翻開了本子,拿出水筆,認認真真地聽著陳燁木的課,挑著重點記錄。
陳燁木的課件是做得極為用心的,有美術專業術語的相關介紹,也有專業用於實踐的相關案例,還有美術界最近的流行趨勢分析,美術史的獨特理解,很是有趣。
寧歲坐在最後,一眼望去便可以看到所有的學生。
前排有幾個美術老師,正坐得端端正正好好聽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