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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又一轉,他輕飄飄地走進一處竹林,那裡有位面容清冷的少爺,鎖著眉,看著手中的文件。見他走過來,那少爺立刻變了個人似的,綻放出笑容,起身張開手臂就要抱他。
文清竹太想他了,急急忙忙伸出手去碰。卻發現自己受了槍傷的胳膊怎麼也動不了,低頭一看,滴滴答答的流著血,滿身都是。
周圍原本青蔥的竹林變成血色,那朝思暮想的人站在原地,眼底只有受傷和彷徨。
「你在哪啊,我好想你。」
也分不清這句話是自己心中所想,還是夢裡的那個人說的,文清竹猛地睜開眼,從他的草堆上驚醒。
滿身都是汗,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血腥的味道。
老人仍舊睡著,時不時咳嗽兩聲。
文清竹慢慢爬起來走出屋,夏季的星空比冬季熱鬧許多,點點繁星,皓月高懸。
他抬起頭望了許久。
「日本人的飛機來了也別怕,有我呢。」
他想起那人說過的話。
「侯准,」文清竹輕聲說道,對著漫天的繁星,「我不怕,我得活下去,我得再見到你,我的背後有胎記你是知道的,我沒死你也是知道的,別急,再等等,等我逃出去就去找你。」
還是去年的深秋時節,侯准把他的honey抱在腿上。
聞爾專注的翻著手裡的書,早就習慣了侯準的觸碰,無奈地選擇忽視。
侯准越發得寸進尺,掀起honey的衣服,細細地吻著那雪白光滑的後背。
「癢。」聞爾紅了臉。
「寶貝,你的後背有一塊紅色的胎記。」侯准驚奇地說道。
「是嗎?」聞爾也覺得新奇,扭頭想看卻看不到。「在哪呢?」
侯准低下頭,在那胎記處輕輕一吻。
「在這兒。」
「有就行。」聞爾看不到也放棄了,「不怕你找不到我了。」
侯准摟著他的腰笑起來,邊笑邊說:「嗯,不怕丟了我家honey了。「
記憶到這裡中斷,文清竹搖了搖頭,剛想邁步回去,就聽到一聲粗魯的聲音叫住他。
這天正趕上廖哥巡邏,見他半夜在屋前站著,疑他要跑,連忙過來。
「老實點。」廖哥上下打量他一番。
之前的事讓文清竹心有餘悸,也不敢多呆,低著頭就要回去。
這樣的態度讓廖哥很不滿,上去衝著他的腰是一腳,文清竹歪在地上,疼的悶哼一聲。
「真髒。」廖哥吐了口唾沫。
比你乾淨。文清竹心裡想。
廖哥瞅著他這雙細長的眸子,永遠那麼清冷,那麼澄澈,永遠帶著些旁人沒有的傲氣和貴氣。這樣的氣質讓廖哥恨得牙痒痒,他最討厭這種自視清高的人。
文清竹剛要爬起來,就被廖哥又一腳揣在胸口上,半天沒緩過來。
「明明是個囚犯,活得比狗還賤,裝什麼?」廖哥又抬起一腳要踹。
其他的囚犯看見軍爺發威,早就跪在地上求著別打,可是文清竹偏不,只揉著胸口,靜靜地看著廖哥,絲毫不怵,倒顯得廖哥像個跳樑小丑。
「你1他1媽……」廖哥抽出皮帶,一頓往他身上招呼。
文清竹不躲,抱著頭蜷縮成一團,任由那密密麻麻地皮帶抽的皮肉生疼。
文老人教他,做人不能太傲,有時候要學會低頭,學會奉承,學會討好。
他多聰明啊,老人的什麼本事都學去了,只有這一點,文清竹始終做不到。他不會對那些獄卒有一星半點的討好,甚至連個好臉色也沒有。
他學不會低頭,生來如勁竹的人,永遠筆直的向陽而生,哪裡會低頭。
廖哥的皮帶打的越疼,他越清醒。
很久以前挨了侯老爺一頓杖責也好,現在被廖哥欺負也好。
總有一天,他能站到更高的地方,站到能左右自己命運的地方,不用向任何人乞憐,
廖哥打累了,泄了憤也放過了他。今天他心情不好,白天讓長官抓住偷懶,挨了訓,在軍營里,他們這些大兵其實也沒什麼地位,上官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是不是還得幫軍閥做些苦活累活。
只有文清竹這些低賤的囚犯,算是比他們還不配活著的人,抓住了自然要狠狠欺負一頓,只有這時候,廖哥才覺得自己也像個人似的,好像也跟那些權貴大老爺一樣,能左右別人的生死。
黑夜中,文清竹慢慢從地上起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