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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言風只要從何廣源那裡拿了錢,都會去魏伯車行里走一趟。
不過意外的是,溫黎也在。
對方穿著厚重的軍大衣,像個被褥似的從脖頸垂到小腿。
臉上穿的雪地靴,褲子穿的燈絨褲,整個腦袋被連帽圍巾包的嚴嚴實實,走在路上宛如一個行走的睡袋。
能看出溫黎已經非常注意保暖了,但李言風的眉頭依舊少見的擰了起來。
大概猜到李言風會生氣,溫黎甚至還心虛地往店門裡站了站,企圖用兩扇卷閘門間的那一根柱子擋住自己的身體。
但也就起個心理作用。
「你怎麼出來了?」
李言風隨手把自行車靠在牆邊,快步走到溫黎身前,把他脖頸上本就圍得嚴嚴實實的圍巾又往臉上拉高了一點。
溫黎自認理虧,小聲說道:「我感覺好多了。」
李言風習慣性摸摸他的額頭,指尖都碰到前額的碎發了,才想起來自己手涼,又趕緊收了回來。
「那也不能出來。」
「哎喲。」
「哎喲喲喲喲。」
魏振國的左手在空中停了半天,指望李言風過來給他遞幾個螺絲,結果他這好徒弟到了之後壓根就沒看他一眼。
不僅如此,還連人帶心一股腦扎溫黎身上,噓寒問暖個沒完沒了。
「女人坐月子都沒這麼矯情!」
溫黎被一句話羞得耳尖通紅,沒想到這師徒兩人鬧矛盾,刀尖還能扎自己身上。
他瞪圓了眼睛,把李言風推開一些:「魏伯,你幹嘛說我啊?」
「哦,那換一個。」
魏振國沒好氣地哼哼兩聲,偏頭白了李言風一眼。
「媳婦兒生孩子都沒這麼緊張!」
第7章
換了還不如不換,下一句聽得溫黎頭頂快要冒煙。
他動了動唇,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卻在發出第一個字後半道上歇了下來。
「我…我又不是他媳婦!」
說得怪沒底氣。
魏振國哈哈大笑。
李言風壓根沒當回事,擅自落下半面卷閘門,給溫黎拎了凳子,又倒了熱水。
「乖乖,把我店門都關了。」
魏振國活都不幹了,就盯著這倆活寶看:「好歹一米八的小伙子,玻璃做的?」
溫黎抿了口水,更正道:「魏伯,我一米七五。」
他瘦,腦殼小,頭肩比優秀,顯得高。
「不過我會努力長到一米八的。」
李言風安頓好溫黎,去自行車那兒摘了把手上掛著的滷菜。
回來時他特地把手貼在頸脖處捂熱了,這才走到溫黎身邊,輕輕覆上他的額頭。
溫黎仰著臉,被剛才那一杯熱茶蒸得鼻尖粉紅。
他的眼睛很好看,睫毛像是也被氤氳出了水霧,烏黑的瞳孔里像藏著另一個世界,靜謐安寧。
「熱嗎?」溫黎眨了下眼。
李言風垂下目光,把手拿開一些:「還好。」
溫黎閉上眼,迎著他的手把自己的前額往掌心裡送了送:「你的手已經進化成溫度計了嗎?」
李言風把手收回,替他整理好帽子。
溫黎蔫蔫地睜開眼睛,癟著嘴道:「我猜到你會來這,但我生病了,你肯定不會留下來陪魏伯喝酒。」
這種事以前發生過一次,那天溫黎也生病了。
魏振國幹了一天的活,到了晚上正準備大喝一頓放鬆放鬆,結果李言風急著回家照顧溫黎,放下酒菜直接走人。
一人喝酒那叫喝悶酒,視酒如命的人遭不住這種待遇,氣得魏振國連跨兩條街追過去罵李言風豬狗不如。
當時溫黎在場,還以為這師徒間有什麼大矛盾。
後來知道罪魁禍首竟然還是自己,所以這次乾脆過來同他們一起吃晚飯。
而且還是擅自做主,沒提前和李言風打招呼。
「我說了你肯定不答應啊。」
溫黎跨坐在自行車的后座,笑出嘴角淺淺的梨渦。
他的左腳踩在腳蹬上,右腳和著自行車輪軋在積雪上的聲音,慢悠悠地晃。
吃完晚飯,天已經黑了。
昨晚下的雪堆在路邊沒鏟乾淨,白天被太陽曬化了最外層,晚上雪水回凍,壓成厚實堅固的雪堆。
李言風推著自行車不敢走快,又怕夜風把溫黎凍著,時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