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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眼睛這件事可能是他最近這段平靜生活里最大的波瀾了。
程泊寒有些緊張地坐在他對面,一個勁兒盯著他眼睛看。文樂知被他看得心煩,沒好氣地指了指左眼說:「這個,降了一百度,醫生說要配一副眼鏡。」
「怎麼會突然視力下降?」程泊寒還是很緊張,「醫生沒說為什麼嗎?還有其他問題嗎?」
「就是睡覺前側躺著刷手機……」
「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躺著刷手機,睡前實在想看,坐起來開著燈看。」程泊寒音量提高了一點。
文樂知覺得他說的不對,反駁道:「開著燈睡不著啊,而且坐著也睡不著。」
程泊寒皺皺眉:「你最近課業不緊張?」
「……緊張啊,就是太緊張了,晚上大腦太活躍,不刷點東西看就睡不著。」
文樂知之前是沒這個習慣的,他最近因為睡不著很苦惱,可是刷了十幾分鐘手機之後就很容易睡著,於是開始樂此不疲。
程泊寒有點不悅,末了扔下一句:「我看你是晚上不累。」
以前他們還在一起睡的時候, 程泊寒幾乎每晚都要折騰他,文樂知常常事兒還沒辦完就睡過去了。
文樂知秒懂,臉一下漲紅了。
當天下午,程泊寒不由分說帶著文樂知又去看了一遍眼科醫生,並且配了一副眼科中心最貴的眼鏡。
「養一養是可以矯正過來的,但不要強求,實在看不清就戴眼鏡。」醫生說,像文樂知這種念到研究生,視力保護得還不錯的例子本身就很難得,只要後期別再用眼過度就沒太大問題。
程泊寒鬆了一口氣,再看文樂知的眼神就變了。
文樂知本就臉小,又白,戴著一副大號的金絲邊眼鏡,像是從時尚雜誌里走出來的矜貴小王子,看得程泊寒心火肆起。
7月中旬,文樂知放了暑假,和何晏還有幾個同學商量著去海島玩兒。大家都想把手頭上的作業完成了再去,文樂知也有幾個文獻要翻譯,大家便決定在8月中旬出去,玩完了正好開學,什麼也不耽誤。
文樂知安心在家裡做功課,是吃午飯時從手機的新聞推送里看到元平港出了事:
當地時間7月15日12點32分,元平內陸港,一個儲氣罐在吊運過程中發生墜落。
元平港如今已是東部最大內陸港之一,承載能力僅次於元洲港,承擔著工業和旅遊業運輸的重任。誰也沒想到港口一台起重機在吊起裝滿兩噸氯氣的儲氣罐時發生故障,導致貨櫃跌落並發生爆炸,同時造成化學氣體泄露。
事故發生在半小時前。
文樂知猛地站起來,來迴轉了幾圈,又開始從手機上刷最新消息,目前人員傷亡情況不明,當地政府已經成立調查組,整個港口所有工作暫停。
他想了想,撥了阿威的電話。
阿威立刻就接了。
「阿威,你在開車嗎?」
「是的文先生,我和程總在一起。」
電話那邊的聲音應該是開了車載免提,阿威只回答了一句,就換了程泊寒來說。
「我正往元平趕,情況現在還不清楚,不過你不用擔心,好好待在家裡哪裡也別去,等有消息我告訴你。」
程泊寒冷靜的語氣讓文樂知提起來的心往下落了落。但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這是意外還是人禍,比如你會受到牽連嗎,比如你去了現場會安全嗎,但他憋了半天,只問了一句:「你吃午飯了嗎?」
對面傳來很輕很溫柔的一聲笑:「路上吃了三明治。」然後又問,「你中午吃了什麼?」
文樂知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真的就把中午吃的菜全報給程泊寒聽,連自己的飯後水果是甜瓜和櫻桃也說了。程泊寒又跟他說了幾句,帶著哄,讓他不要擔心,吃過飯去睡個午覺。
切斷電話,程泊寒臉上的笑收了收,有些頭痛地捏捏太陽穴。
事情遠比他跟文樂知說的要嚴重得多。這次事故可能會導致整個內陸港陷入停滯,如果是人為,那麼作為內陸港最大投資人的他,不但有可能面對牢獄之災,而通達的大本營元洲港,怕是也會受牽連。
想了想,他轉頭跟坐在一旁的路津說:「我要是有什麼事,你看著樂知一點,不要讓他胡思亂想。還有,如果這兩天事態擴大,你幫我先辦個事。」
路津點點頭,說「好的」。
元平內陸港爆炸的新聞整個下午都在持續發酵。各種內幕爆料層出不窮,說得神乎奇乎的。文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