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第1/2 页)
但如今,他終於記住了這個名字。
對,孟聿崢。
我叫歸要。
她眉眼微微舒展,櫻唇輕啟,伸出手去接那把傘——
在手指剛沾到傘端後,用力,卻沒抽出來。
像是對方故意要引她注意。
她微微怔忪,抬起頭,撞進他幽深的眼眸子。
男生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裡卻多了點別的東西。
「雪中送炭,我這也算是以德報怨了,遊戲的事兒,咱倆一筆勾銷。」
腔調一貫的閒散,蘊著不說破的暗示。
她幾乎是立馬想到剛剛在酒吧門口她和冉冉在人家背後瞎議論的事情,沒曾想他會突然反手一槍打回來,當真是措手不及。
耳根子發起熱,心跳也逐漸加速,她穩住心神,大腦飛速運轉,迎上他直白的目光:「學長是想和我算帳麼?」
男生卻低低笑了:「我要是真想算帳,誰跑得了?」
這是實話。
她心知肚明,卻只裝作沒聽見,垂眼,看見傘柄上他修長乾淨的手指。
她故意晾了他三秒,才慢慢伸手接過來。
也沒再道謝,拿著傘撐開後便帶著冉冉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後,她聽見汽車發動離去的聲音。
車尾漸行漸遠,拐了個彎才徹底消失不見。
他挑的這道後門是距離她們宿舍最近的一個,她攙扶著冉冉,平時只需分鐘的距離,那天愣是走了十分鐘。
她的心情有種說不清的明朗,可不同的是,冉冉今夜心情卻十分糟糕。
深夜情緒泛濫作祟,兩個人到了宿舍樓下後,冉冉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樹底下的長椅上,耍著賴,說累,不肯走了。
酒勁兒這會兒全上來了,冉冉渾渾噩噩的,抓著頭髮,爆出一句:「煩!」
她問冉冉煩什麼。
冉冉一腳踹開腳邊的積雪:「奶奶的,真難伺候,可老娘就是賊喜歡……」
她狐疑:「什麼?」
冉冉醉得眼睛發亮,沖她嫣然一笑:「要要乖,小孩子不打聽大人的事兒,聽了要變壞哦。」
「……」
稀奇。
冉冉愛玩沒錯,可也從沒聽她嘴裡提過什麼對象的事兒。
只是她沒興趣強迫別人的私事,於是乾脆不再問,陪著冉冉安靜地坐在一旁。
今晚的雪很大。
她撐著那把黑傘,卻還是有殘雪飄進來。
這把傘的外觀設計沒什麼特點,但好在輕便實用。
男生的東西和女生的不一樣,沒那諸多講究。但是現在它的作用卻不大了,畢竟她和冉冉兩人坐在濕漉漉的結了冰的椅子上,和街頭的神經病沒什麼兩樣。
她想起剛剛他將這把傘遞給她時,神色耐人尋味。
也不是沒想過,他這番舉動其實也有要兩人產生聯結的意思。而他的微信就在那個臨時建起來的遊戲群里,近乎唾手可得。
她翻出那個群,點到群成員裡面,還沒來得及再看,身旁的冉冉有了動靜。
冉冉忽然抱住她,眼睛紅紅的:「要要寶貝,你真沒鍾意的人麼?」
冉冉應該記不得,這個問題上次蛋蛋也在宿舍里問過,她的回答是否定的。
而這一次。
她提了提神,許是因為深夜無人,又許是因為冉冉喝醉了酒意識模糊,她輕嗯,終於肯承認:「有的。」
滿打滿算,她喜歡他三年了。
喜歡他、追逐他,哪怕是看見教學樓盡頭的一抹余影,她也可以開心一整天。
孟聿崢比她大一屆,當初考上京大離開望城時,就有人嘆過,說大學裡面談戀愛的男生女生可多了,孟聿崢這種外形的,怕是剛入學軍訓時候就會被漂亮姑娘泡到手,不然,他這種性格的,追女生也一追一個準兒。
她那時候正在高三最煎熬的階段,甫一想起這些話,就難受得看不下去書,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力一點點將失控的自己拉回的。
算一算,那一年無數個學到崩潰的深夜裡,又有多少次是因為這樣的情緒在背後催化?
是每一次。
而她每次都在心底期冀,希望孟聿崢可以慢一點,再慢一點對別人動心。
至少等到她考上京大。
所以,暗戀到底是什麼呢?
茨威格在《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里有過完美的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