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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開了,你們這不也挺好的嗎?」
余景張了張嘴,連手上的芹菜都忘了折:「阿姨,我……」
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和連珩現在的關係。
「老一輩的人不攪合小一輩的事,你和小珩這樣也算還行吧。」
這下不解釋也不行了。
「阿姨,」余景面露難色,「我和小珩沒什麼。」
「啊?!」連母手上的芹菜「啪」一聲就給掰斷了,她也不管,睜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余景,「沒什麼?」
余景尷尬地抽了抽嘴角:「我這情況,也…也不能吧?」
「噢喲這臭小子,」連母把受傷的那根芹菜兩根並做一根,「啪啪啪」給一口氣折斷,泄憤似得丟進菜匾里,「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快就想開了。」
是吧,按著正常人的思路壓根就不會這樣。
「噢喲喲,」連母嘆了口氣,又擰起了眉頭,「我剛放一點心,唉。」
母親為孩子總是操不完的心,今天放一點,明天又會有新的問題出來。
沒事的,反正永遠都放不下來。
「小珩可能也就是一時興起吧,」余景安慰好自己,又來安慰連母,「過段時間就好了,阿姨你也別太擔心。」
「真要是一時興起就好了——」連母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麼,話音戛然而止。
多問多錯,余景察覺出了異常,卻沒有多問,只是照常做著解釋:「前一段時間發生了一點事,所以我借住在小珩這,最近已經找到房源了,明天過去看看,行的話就帶著安安過去。」
連母問:「安安不是要跟著小珩嗎?」
余景回答:「小珩還要上班,哪能天天跟著。」
前幾天照顧余安情緒,順著也就順著了。
但他好歹也打了余安十九歲,哪能讓這麼個小屁孩給拿捏住。
不願意跟他走就回家去,連珩工作有時十天半個月不回來,誰伺候這小孩吃喝。
「房子得慢慢看,你就先安心住著吧,小珩過幾天好像要出趟遠差,沒他煩你,你也清靜些。」
連母又是嘆氣,把摘好的一匾子芹菜端起來進了廚房。
余景應了一聲,還坐在那裡,簡單地回味了一下兩人剛才的對話。
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與他人、且是異性討論自己感情方面的事情,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
連母並沒有表達出厭惡或者煩躁等負面情緒,反而就像平常普通的對話一樣,充其量也只是多了幾分對自己兒子的抱怨和似有若無的惋惜。
十八歲那年他覺得天都要塌下來的事情,站在十一年後的今天回頭去看,也沒他想像的那麼嚴重。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父母會包容孩子的一切,只不過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罷了。
連珩接余安回來時家裡已經做好了晚飯。
余安見著連母,一開始還有點緊張和侷促,但很快發現對方並沒有勸他回家裡的意思,整個人也就慢慢開朗了起來。
晚上,連母回了家,余安也比他們早些睡下。
連珩洗完澡又在客廳沖牛奶,還特別霸道的硬要分給余景一杯。
「連珩,」余景坐在沙發上,連名帶姓地叫他,一般沒有好事,「你在連阿姨面前胡說八道什麼?」
連珩笑出來,抿了一下嘴唇上的牛奶:「下午跟我媽聊什麼呢?」
「你也好意思問。」
余景恨不得把手上那杯牛奶倒他頭上,這小子心裡跟個明鏡似的,現在反而問起他來了。
「你看多好啊,」連珩喝完牛奶,走到余景身邊坐下,「我媽是真的喜歡你,她根本不介意。」
余景整張臉都皺巴了起來:「我挺好奇你是怎麼讓阿姨這樣的。」
「很簡單,」連珩一聳肩,「進幾趟醫院就好了。」
當一個人性命垂危、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的時候,「活下去」就成了他僅要完成的任務。
容貌、前途、性格、取向,那些身外之物都變得不重要了。
連珩在經歷前幾年前那場大爆炸時,甚至還在跟自己的父母賭氣。
兩人不歡而散,再見時就已經隔著厚重的玻璃。
重症監護病房外,連母哭了一天一夜。
她想通了,只要連珩好好活著就行。
「簡單不簡單?」
余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