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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鶯兩輩子的臉都丟在這兒了,此時想死的心都有,總算她還有一線理智,慌忙便要穿衣,偏這身衣料裁剪繁瑣,脫下來容易,穿上去困難,之前在永和宮也多是挽星幫她的。
越著急越出錯,雲鶯慌亂中幾乎將整塊衣袖扯下,模樣愈發狼狽。
四阿哥本來已決定要退出去了,這會子卻躊躇該不該離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好道:「我去叫個丫頭進來幫你。」
屋漏偏逢連陰雨,走廊的一旁又有人聲傳來,卻是宜妃在跟兒子談話,「說你那個侍妾不見了?」
五阿哥依舊是那副憨憨模樣,「雲華向來極有分寸,若是回府,必得知會我一聲,說不定在哪裡藏起來了。」
他還當是情趣呢。
雲鶯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本來計劃失敗就已經夠苦惱了的,偏還讓四阿哥誤打誤撞闖了進來,到時候被人看見,十張嘴也說不清。
尤其她現在還是衣不蔽體的姿態。
雲鶯哀懇地望向對面。
四阿哥當機立斷,解下披風往她身上一裹,又因腳步聲越來越近,這會子再出去已來不及,只能將她往柜子里一塞。
這倒是個好辦法,雖然顯得做賊心虛了些,但也只能事從權宜。
雲鶯才鬆口氣,就見四阿哥也跟著鑽進來。
她:……這種時候不該留個人在外面望風麼?
四阿哥朝她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她噤聲,可觸及那軟軟嫩嫩的唇,臉上又是一熱。
雲鶯模糊感知到對面不自在,這倒挺奇怪的,她還以為四阿哥心性堅如磐石,泰山崩於前也會面不改色呢。
隨即就聽見兩人推門而入。
五阿哥語氣失望,「不在這裡,難道雲華真回府了?」
宜妃才懶得關心區區侍妾,「你且等等,先前你皇阿瑪那個彩釉琺瑯鼻煙壺摔壞了,本宮叫人去外頭淘了個好的,過幾天你親自奉上。」
五阿哥笑道:「這是梁九功的責任,要您操什麼心?」
宜妃恨道:「你當我願意管這些閒事,還不是為了你的前程!」
如今人人眼睛都盯在禮部名冊上,宜妃哪怕對老五的資質不作他想,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總還是盼著他好的。
不能在朝中為皇阿瑪分憂,那便只能從小事留心了,一個孝子的名頭,有時候比千軍萬馬還抵用。
五阿哥聽了又感動又羞慚,「都是兒子無能。」
「行了,有這些眼淚到你皇阿瑪跟前流去,本宮才懶得心疼。」宜妃說著,蹙起好看的眉尖,「前兒分明放在抽屜里了,怎麼找不見?」
雲鶯感到胳膊肘正抵著個冰冷生硬的物事,應該就是那鼻煙壺了。
她只盼宜妃想不起,晚點兒再來找尋。
偏偏怕什麼來什麼,宜妃豁然開朗,「是了,前兒叫她們打掃給收到櫥櫃裡了,我瞧瞧,是不是在這兒?」
第7章 求娶
若被宜妃撞破她衣衫不整的模樣,還跟四阿哥緊靠在一起,她便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雲鶯緊張得幾乎喊出聲來。
還好一雙手從身後牢牢捂住她的嘴。
等她情緒漸漸平復了,四阿哥才緩緩鬆開,用眼色示意她不必太過驚慌。
在他看來自然沒什麼,他是金尊玉貴的皇子,康師傅無論如何得保全他。可自己不過是個初來乍到的秀女,還未承寵便失了名節,她該如何自保?
雲鶯心底泛上濃重的悲哀。
眼瞅著千鈞一髮之際,外頭太監匆匆跑來,說是皇帝召集諸妃宴飲,也給翊坤宮下了帖子。
地點卻是在惠妃的延禧宮。
宜妃冷笑,「今兒並非惠妃姐姐的生辰,萬歲爺給誰賀壽?」
那太監不敢抬頭,低低說道:「是良貴人。」
果然是這個賤人。惠妃自己人老珠黃,眼瞧著再不能得聖眷的了,就把她宮裡的狐媚子推出來爭寵,這衛氏看著柔柔弱弱模樣,勾引男人倒是頗有一套,還真叫她懷上龍種生了八阿哥,聽說皇帝還有意晉她為嬪位呢。
不過是個貴人,就敢把闔宮嬪妃都叫去為她捧場。宜妃雖然氣不忿,架不住時移世易,她萬萬不肯為這種小事得罪萬歲爺。
便叫人準備一份薄禮,自己也去走個過場,省得惹人閒話。
鼻煙壺的事已然拋諸腦後。
等二人離開,雲鶯才徐徐吐了口氣,又有點窘於面對四阿哥——方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