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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鶯一面嘀咕,自己並不敢東張西望,老老實實在面盆里把妝給卸了。四阿哥這裡的胰子仿佛格外的香,不知用什麼做的,清新又滋潤,真想順幾塊回去。
雲鶯再出來時,已是素麵朝天,四阿哥不由得眼前一亮。
她若是再長几歲年紀,興許也不敢不施粉黛,可是年輕女孩子總是清水出芙蓉的多,除了鬢角上兩粒小小的紅疔子——上火的緣故——肌膚細膩得如一張羊皮紙般。
除去妝飾,雲鶯態度也自在多了,她刻意如此,也是想叫四阿哥放心——連最丑的一面都被他看去了,她還能有什麼秘密?
殊不知在四阿哥眼中,此刻的她比白日裡更添嬌美,像剝了皮的水蜜桃,多汁、香甜,讓人恨不得立刻咬上一大口。
叩門聲打攪了二人之間旖旎的空氣。
四阿哥素來信重蘇培盛知情識趣,這會子卻難免覺得近仆不合時宜,又不好干晾著,再一看對面小心翼翼歡欣雀躍的模樣,四阿哥也沒好意思叫她多等,便沉聲叫人進來。
說是便飯,依舊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肥雞嫩鴨自不消說,還有蒸得雪白剔透的鱸魚,炒得金黃的干拌蝦仁,以及一大碗香氣撲鼻、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的鮑汁撈飯。
雲鶯立刻就抓起了筷子,可隨即想起府上不比家中,她不該比四阿哥先動筷,便又訕訕放下,陪笑道:「您先請。」
如小鹿一般眼巴巴瞅著,生怕他再耽擱。
四阿哥哪怕不怎麼餓,也從善如流地命人布菜——再等下去,對面那雙眼珠子怕是要蹦出來了。
雲鶯抖擻精神,立刻給四阿哥塞上一隻碩大肥美的鴨腿,再往自己碗裡夾了個稍小一些的,這樣就不能說她不尊重了。
待要大快朵頤,她忽然想起,「四爺,咱們要不要喝個交杯盞?」規矩是如此說的吧。
四阿哥正有此心,但怕她身體承受不住,「你能飲酒麼?」
雲鶯自豪的挺了挺胸脯,「當然。」
她阿瑪乃是武將,武官家庭哪有不會喝酒的,她雖然沒敢鯨吞牛飲,但每逢年節或者家裡人過壽時,都會陪著小酌個兩三杯呢。
區區交杯酒當然不在話下。
四阿哥不經意從她胸前的一馬平川上掠過,總算發現了點美中不足,幸好日子還長,大可以慢慢調理。
兩人舉起酒杯,各自從對方臂彎里繞過去,雲鶯每常看影視劇里喝交杯酒,都覺得氣氛多麼浪漫,可輪到自己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四阿哥臂長,她胳膊短,這麼一繞簡直成了麻花。
雲鶯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勉強把杯子湊到唇邊,胡亂抿了兩口,差點嗆著,幸好是偏溫和的果子露,不辣喉嚨。
她不敢耍花把勢了,趕緊規規矩矩坐下,開始用餐。
四阿哥怕她沒吃飽,有意延挨著,等她嘴邊漸漸不動了,才放下碗筷,慢條斯理請人進來收拾。
雲鶯吃飽了容易犯困,加之天色本來也晚了,眼皮子不自禁地打起架來。
卻見四阿哥輕輕推了推她,「去洗漱罷。」
雲鶯一個激靈,要來了嗎?怎麼辦怎麼辦,額娘送她的避火圖還沒看完呢,她總得把幾個最舒服的姿勢記住啊。
四阿哥見她面有難色,索性自個兒先去了淨室,等他絞乾頭髮、穿著松江細棉布的寢衣出來,遍身已是清清爽爽。
看不出半點虎狼之相。
可男人也是慣會裝假的,說不定等上了榻會來個餓虎撲食呢。
雲鶯滿腹忐忑去了淨室,心裡已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既然實在躲不過,那就只能勇敢承受了。
她洗了個英勇就義的澡,可等她雄赳赳氣昂昂從裡頭出來時,卻不禁傻眼,只見四阿哥安穩地躺在架子床上,睡得十分純熟,甚至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虧她做了那麼久的心裡建設,一寸一寸把皮肉都搓紅了呢。
雲鶯略感無語,但能逃過一劫也是好的,至於哪一天得承受斧削刀鑿的痛苦,就聽天由命吧。
雲鶯蝸牛般慢吞吞從床沿爬上去,留神不碰到四阿哥肌膚,以免將他吵醒,幸好裡頭留出足夠空位,她手腳蜷縮著躺進去應該是沒問題。
桌上紅燭未熄,但隨著燈芯一寸寸矮下去,光線已是漸漸昏暗,雲鶯打了個呵欠,在周遭安逸的環境下,緩緩沉入夢鄉。
並未察覺一隻手臂攬上自己腰身,又悄悄往裡挪了挪。
四阿哥眼皮依舊闔著,只唇邊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