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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格格便掩口淺笑,「令尊還真是會起名字,雲英未嫁,怕是從娘胎里就巴巴盼著嫁給咱們四阿哥呢。」
這話實在魯莽,福晉沉下臉,「李氏!」
雲鶯倒沒覺得什麼,還一臉認真同她解釋,「並非這般,而是妹妹出生的時候有隻黃鶯飛到窗台上叫了兩聲,取的黃鶯報喜的好兆頭。」
這故事還是覺禪氏說給她聽的,雲鶯總覺得有捏造之嫌。就好像歷史上那些皇帝的母親懷孕之前,總要編個夢日入懷、夢月入懷之類的。
覺禪氏當時還沒生出兒子,自然得想法設法抬高她身份,以免被人貶低,這也是為娘的一番苦心——即便真有黃鶯報喜,也多半是巧合罷了。
笑話說得不能令人發笑,那便失了意趣。李氏沒想到這姑娘心眼忒實,連譏諷都聽不出來,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軟綿綿使不上力。
頓時興味索然。
她轉頭跟福晉討論月初剛發的料子——偏偏就是這麼巧,趕在瓜爾佳氏入府之前,宮裡賞下一批綢緞,李氏迫不及待想照往年的例給分掉,省得讓雲鶯沾光。
她不忘跟福晉訴苦,「妾身院裡本來開銷就大,又添了一雙孩兒,更是焦頭爛額,全指著這點賞賜度日了。」
福晉想說兩個襁褓里的嬰兒能使得多少綢緞,可想到李氏素日氣焰,到底還是忍下了——自己雖為正妻,可誰叫李氏子嗣和寵愛占了兩樣,弘暉生下來便體弱多病,福晉不敢全交給下人,難免多費些心思在嫡子身上,天長日久,連權柄都叫李氏染指了些。
她即便私自開庫房調去,福晉也不好多說什麼,肯提前知會一聲,倒是李氏對她尊重了。
福晉便和顏悅色對雲鶯道:「咱們府上有自己的裁縫班子,一時也未知你尺寸,來不及趕製,等下次量體裁衣時再說吧。」
可無論宮裡還是宮外,衣裳都是按季發放,她這麼一說,等於雲鶯要再過三月才能享受這份待遇。
雲鶯雖有些嘀咕,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唯唯應承。
福晉看著她這幅做小伏低模樣,心裡還是挺滿意的:李氏雖然顢頇,好歹是漢軍旗,家世平平,掀不出大浪來;這瓜爾佳氏生得如此姿貌,又是貴族門楣,甫一入府便幾乎與李格格平起平坐,假以時日,怕是個大威脅。
當然,她知道四阿哥心之所向,不會跟爺的愛寵過不去,可若瓜爾佳氏真有危及她地位那天,總還是得防一防的。
福晉正欲耳提面令再教她些規矩,那頭四阿哥的人卻傳話了,說是中午要來正院用膳。
福晉當然知道這並非四阿哥忽然念起舊情,而是怕她太過難為瓜爾佳氏——四爺用膳可是個大工程,少說得提前兩個時辰準備。
她不能再留客了。
福晉只得見好就收,命眾人告退。
從正院出來,李格格免不了陰陽怪氣一番,「還以為四爺會多陪陪妹妹,怎料卻叫福晉占了先,我真是替妹妹感到不值呢。」
雲鶯波瀾不驚,她若是計較這個,那以後日子可怎麼過——從現代人的角度,她是後來者,四阿哥沒義務天天陪伴她;從古代人的角度,妾室更不該吃主母的醋。
她接受了這層身份,自然就得調整好心態,本來她對四阿哥就沒男女之情,無非一株小草依傍參天大樹而已。
雲鶯便笑道:「我也奇怪,不是說姐姐小廚房裡的菜色最豐富精緻麼?還以為爺會去您那兒呢。」
李格格不禁黑了臉,瓜爾佳氏出身好不打緊,她卻是靠寵愛立足的,如果連四爺都不眷顧她了,府里那些下人往後還能瞧得起她麼?
雲鶯一句話成功讓李格格閉上嘴,氣咻咻地離開。
挽星勸道:「您不用跟她置氣,那就是個糊塗人。」
生了個庶子便狂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也不看看正經嫡子還在呢。
雲鶯笑盈盈的,「我沒置氣呀,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
她只信奉一條準則,以德報德,以直報怨。誰要是想來找她晦氣,那不好意思,她才不忍。
挽星就覺得這位主子跟德妃娘娘真是南轅北轍,到底是成長環境不同吧。
她反而有些羨慕雲鶯這般處世態度。
雲鶯也怕四阿哥出爾反爾,說好找福晉又來她院裡,因此提心弔膽,後來打聽得四阿哥的確在正院用了午膳,那口氣方才卸下來。
她對挽星皺眉,「這個黃花魚炸得太老了,肉也煮太爛。」
由祜滿這位老饕一手調教,雲鶯在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