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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袁晴遙將一切盡收眼底,她恍然明白:寫字課林柏楠為什麼不肯用右手寫字?因為泡沫棒再細也比鉛筆粗得多,他連泡沫棒都握不住,又怎麼握得住鉛筆?
「你的手怎麼了?」
小女孩真誠的發問,令小男孩的呼吸停滯了一拍。
他快速地眨眨眼睛,想驅趕走瞳孔里舖陳開來的悲傷,他直了直背,佯裝無關痛癢地丟出兩個字:「壞了。」
「那你的腿呢?」
「也壞了。」
「不能動嗎?」
「嗯。」
「什麼時候才會好呀?」
「有些東西壞了,是不會再變好的。」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
他動了動右手手指,用指甲去劃擦指腹,本應該對外界刺激敏感的嬌嫩肌膚,只模糊地感知到了一絲麻木。
雙腿和雙腳更是死寂得可怕,仿佛不屬於自己。
儘管小小年紀已然懂得很多知識了,可是那年的他畢竟只有八歲,他不懂為什麼醫生叔叔口中的脊髓神經那麼重要?為什麼神經斷了不能像電線一樣重新接好?
無助和難過不請自來,他深覺自己是個廢物……
從前,他最喜歡的人是自己,現在,他最不喜歡的人也是自己。
就在負面情緒即將踏破林柏楠的心理防線之即,一雙小小的手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小手拉著他的輪椅轉了九十度,與他面對面,小手又輕輕地拍他的大腿,稚氣的聲音隨著拍打悠悠傳入他的耳畔:「腿腿快點好起來,要聽話,不要讓你的主人難過了。」
林柏楠一頭霧水,帶著薄怒開口:「你幹什麼?」
袁晴嘿嘿笑了兩聲,一臉無邪:「修理你的腿呀!我奶奶家的電視機壞了就是這樣修好的。」
「我又不是電視機!」
「對哦!」她驚覺他的話很有道理。
忽地靈光一閃,她將手掌貼在他的大腿上,左三圈右三圈地「作法」,嘀嘀咕咕著不知道是在哪個電視頻道學來的,還是自己瞎編的「咒語」。
「又幹嘛?」
「我把我的內力和真氣都傳給你了,你很快就能好起來了!」袁晴遙自以為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得意的眸子閃閃發亮,而她的觸碰還真讓林柏楠的一條腿「動」了起來!
「哇哇!我好厲害!」她興奮地大叫。
「笨蛋,這叫痙攣!」他一臉無語地望著她。
「痙攣是什麼呀?」她頭一次聽說這個詞。
「就是一個姿勢坐久了,肢體會不自主地抽動,像抽筋一樣。我的腿動了是因為你碰了我的腿,並不是我能控制的,而且我也感覺不到腿在動……懂了嗎!」
「哦……」她似懂非懂,呲牙一笑,開始胡亂戳起了他的腿,戳得他的兩條腿一上一下交叉彈起,「林柏楠,那你多用手碰一碰腿嘛,你看,這不是動得好好的嘛!」
「袁晴遙!很痛!」他咬著牙吼她。
他不是嚇唬她才這麼說的。
雙腿雖然沒有知覺,但痙攣的時候會痛,小小的他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那種感覺,就好像有隻大手要把他的腿筋抽出來,連帶著整個脊柱都痛。
她聞言乖乖收回了手,又突然反應了過來,囁喏一句:「你不是不會痛嗎?」
袁晴遙不理解為什麼林柏楠的腿撞上金屬欄杆沒感覺,反而跳動的時候會痛呢?
林柏楠則癟了癟嘴巴,沉默以對,反正說了她也聽不懂,他懶得跟她解釋。
不解釋的代價便是——
袁晴遙在林柏楠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胆地掐住了他大腿上的肉!
「袁、晴、遙!」他眯著眼睛瞪她。
「痛嗎?痛嗎?」她沉浸在探索當中,神色中透著些許的期待與興奮。她沒有惡意,她只是想起了大人們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林柏楠氣得咬牙切齒。
袁晴遙不敢再惹他了,搞了半天她的求知慾還是沒得到滿足。
雖然她下手很輕,但掐人總歸是不對的,於是,她用討好的眼神看著他,小手揉了揉剛才掐過的地方。
見他的褲管因為痙攣而卷到了小腿肚,她又蹲下來替他整理好褲子,還把他的兩隻腳丫在輪椅踏板上擺整齊,然後,她閃著懵懂的大眼睛,殷殷望著他,像在等原諒。
他白了她一眼,不吭聲。
她眼珠骨碌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