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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击打着窗根,滴答滴答地响。陆妍笙倚在窗前望外头的天,真真是应了&ldo;暗无天日&rdo;这四个字。浑浑噩噩的色泽,上头萦绕的尽是乌云,狂风呼啸着,将院子里的树吹得东倒西歪,险险有倾倒之势。风雨声愈是狂躁,愈显得紫禁城死寂无声。富丽堂皇的皇宫不知怎么了,像是在昼夜之间没了生气,安静得像一个死城。重见天日的头一天,便遇上这样的天气,可见老天爷是真的同她过不去。她面上惘惘的,伸出手去接外头的雨水。冰凉的粒子砸在柔嫩的掌心,传来细微到极致的疼痛。大祸似乎在酝酿,风浪也仿佛在蓄势。这场风雨像是大戏开幕前的锣鼓,喧天震响,声势滔天,教人愈发地惶惶不安。心口堵得发慌,她烦躁起来,反身踱步到殿中,蹙眉喊,&ldo;来人!&rdo;&ldo;吱嘎&rdo;一声,殿门被人从外头推了开,细碎的脚步声传过来,接着便见一个俏丽的宫娥打起珠帘走了进来,躬身给她见礼,恭谨道:&ldo;娘娘,奴婢在。&rdo;她扬手,广袖挥起来指向那洞开的窗棂,&ldo;将窗户关了。&rdo;安莹应个是,走过去将窗户关上了,复又转过身信步到她身旁,抬眼觑她的眸子,试探地问:&ldo;娘娘的眼睛可有什么不适?&rdo;她微微摇头说没有,&ldo;只是有些发酸,许是太久没见光的缘故。&rdo;安莹细细地端详她的眸子,果真又是清明澄澈的样子,灵动而富有活力,面上因勾起一个笑容来,喜色道:&ldo;娘娘的眼睛大好了,若是厂公知道了,不知该多高兴呢。&rdo;这段日子她眼睛看不见,照顾她的事宜大多是督主躬亲,可后来朝中事务繁杂起来,便是安莹陪伴在她身旁。妍笙心中对她感激,含笑柔声道,&ldo;我当了许久的&lso;瞎子&rso;,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谢谢你。&rdo;安莹却慌了,双膝一弯朝她跪将下去,惊惶惶地连摆手:&ldo;娘娘万万不可说这话,伺候您是奴婢几辈子的福分,哪儿来麻烦的说法呢?娘娘折煞奴婢了!&rdo;她反应这样大,倒令陆妍笙有些无措了,尴尬地伸手去拉她,&ldo;好端端的,你跪什么?我心中是真的感激你,快起来!&rdo;安莹却不依,面上惶惶不安道:&ldo;娘娘若是心疼奴婢,往后断不可再说这样的话!若是被厂公知道了,不知该怎么责罚奴婢呢……&rdo;提起这茬,倒是令她又挂念起了音素同玢儿。那时她中毒失明,严烨气疯了,不分青红皂白将那两个丫头关了起来,她们一定冤死了也哭死了吧!天底下对她最忠心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去害她呢?虽然给她下毒的人还没查出来,可她对音素同玢儿是十万份信任,压根儿从没怀疑过她二人。如今她的毒既然已经清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还那两个丫头清白了。以严烨的性子同手段,那两个丫头细皮嫩肉的,也不知有没有吃苦头。愈想愈急,陆妍笙暗暗做了决定,垂眼看安莹,朝她说:&ldo;你不必怕厂公,你是我的人,有什么自有我护着你。&rdo;说罢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又问:&ldo;对了,打睁眼我就没见过厂公,他人呢?&rdo;安莹应道,&ldo;回娘娘,桂公公五更天的时候便来请厂公了。&rdo;五更天?那时候天还没亮呢,桂嵘这么早来请严烨做什么?她蹙眉,追问,&ldo;你可知道厂公去了什么地方?&rdo;安莹只摇头,摊手道:&ldo;厂公的行踪,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打听哪。&rdo;陆 妍笙眉头皱起来,垂着眸子略思量,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来。这段日子严烨都宿在她这里,姚尉每日都会按时将需要披红的折子送来。她估摸着时辰,吩咐安莹道, &ldo;再过不到半个时辰姚长班就要来了,你替我给他捎句话,让他告诉严烨,要是今日不把音素同玢儿还回来,往后我再也不见他了。&rdo;安莹应个是,忽地眸光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说了句&ldo;对了&rdo;,接着便从怀里掏出个绣了一半的香囊来,递给她,&ldo;娘娘,这是您的么?&rdo;她看过去,面上又羞又惊,一把夺了过来攥在手中,&ldo;这是我的香囊,怎么会在你那里?&rdo;安莹脸上浮起一抹委屈的神色,开口道:&ldo;这是二皇子捡了还回来的呢。据说是那日殿下在御花园里拾到的。&rdo;说着她挠了挠脑袋,有些窘迫的模样,&ldo;殿下估摸着是您的,前几天就差人给送到宫里了,只是奴婢记性差,一直忘了给您……&rdo;二皇子?御花园?她思索了一阵儿,半晌方恍然大悟。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