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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最前面的几个人类盾牌,将目标直接对准了躲在后面的夜族战士。这些等着渔翁得利的夜族人对于我放过了人类盾牌的做法似乎有些惊讶,也许在他们看来,这些弱小的盾牌应该更好对付才是,动物本能会促使大多数的海族先对付更加弱小的目标。我像疯了似的闯进这一群黑色的身影当中大开杀戒。我看着尾巴上探出锋利的骨刀,看着它甩出去,在夜族人的身上撕裂开骇人的伤口,看着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海水,却没有一丝怜悯。我怀着满心的痛恨将毒液注入夜族人的肌肤,看着尖利的指甲毫不费力地穿透他们坚硬的黑色鳞片,看手中的俘虏眼底翻白,抽搐着从我手里滑脱,一路飘摇着沉向海底,澎湃在心头的愤怒与痛恨却丝毫也没有得到缓解。如果人类当中只有我一个人经历了这种变异,甚至于我遇到的盾牌都是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我想我都不会这么失态。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甚至巴望海底火山就在这一刻喷发,将所有这些人:月族、夜族、盾牌、还有我这个怪物,统统烧成灰烬才好。直到一个微颤的声音喊我的名字,我才从这种疯狂般的发泄中略略回过神来。除开盾牌不算,十个夜族人被我杀掉了三个,一个中毒,一个被我的尾巴拍中,整个上半身都几乎被撕开,另外一个正被我捏着脖子直翻白眼。明弓伤了两个,剩下的还有两个被阿卢队长重伤,其余的都忙不迭地逃走了。动作慢一些的人类盾牌吃力地跟在他们后面,聂行则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呆呆地看着我。我松开手里的夜族人,不顾阿卢队长和其他月族人诧异的神情,冲过去抓住聂行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冲上海面。哗啦一声水响,我和他同时喘了一口粗气。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挥出拳头朝他脸上重重砸了过去。“这就是你要找的答案?这就是你从军区疗养院逃出来的原因?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我满心都是近乎崩溃的狂躁,质问的声音也一句比一句更大,到了最后几乎是在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在吼了,“你煞费苦心脱离自己的同类,就是为了给夜族这帮王八蛋当炮灰?你不是说莫琳那个婊、子爱你?那她怎么会让你到这里来?!”“陈遥!陈遥!”聂行狼狈地躲闪着我的拳头,脸颊被我手背上的骨管刮伤,渗出一串刺眼的血珠,“陈遥你听我说……这不怪莫琳,她并不是做决定的人!”“她不是做决定的人?”我停住手,有些嘲讽地看着他,“没有决定权和没有尽心保护你根本就是两个概念。你自己也清楚对不对?”聂行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黯淡,“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变成了这个样子?”“我退役了。”聂行瞪大了眼睛。“你的东西我交给了队长他们。”我扭过脸不想再看他,“我这个样子……也没法再留在队里。至于在这里,是为了和明弓在一起。”聂行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应该说你比我幸运,还是应该说你一向都比我主动?”狂躁的情绪被海面上略带凉意的晨风吹散,我转过头望着他。自从见面以来,我还没来得及这么认真地好好看看他。“留下来吧,”我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回去了。这里的事迟早会结束,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岸上去。”聂行轻轻摇头,眼里流露出深沉的无奈,“我们的身体被动过手脚了,不回去的话会死。而且我也……”也舍不得离开那个蛇蝎美人吗?聂行没有再说什么,我也没有继续追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眼眶又热又疼,却没有一滴眼泪。我不知道下一次和聂行见面会是什么情形。也许还是和今天一样,他和我站在对立的两端,既悲伤又无可奈何。歌词里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曾经做过兄弟,这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这世间又有多少人一起经历过出生入死,经历过性命相托,经历过浴血之后重新看到太阳时无法宣之于口的澎湃激情?这世间,又有多少人可以让你信任到安然的把后背交给他,甚至于彼此托付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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