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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掉衬衣后,指端停留在裤子的拉链上,离尉这次紧紧地抓住了周扬的手腕:「别这样。」他咬着细白的牙,转头瞪着周扬。背后的身体略微显得僵硬。周扬每次的沉默都能使气压呈数量级下降,这次也不例外。短短几秒,已使离尉觉得呼吸困难,温水冰凉。他喘息着,等待周扬发怒。周扬动了动。耳朵痒痒的,似乎触到温热的唇。「只是想和你一起洗个澡。」他对离尉耳边低语。只是低语。对付老情人的伎俩用我身上没用。离尉忿忿不平地在肚子里哼哼,死死抓着周扬的手,等着他的怒火象被浇了油的火一样「扑」地腾起来。但周扬还是沉默着,比往日的怒气冲冲更让人不安。温柔的水环绕着两人,从他们相互握紧的指尖缓缓流过。雾气轻轻地、轻轻地吻上离尉长而翘的睫毛,略微眨眼,便掉下一颗泪似的水珠。肩膀上忽然加了一分重量,是周扬从后把下巴抵了过来。「只是想和你一起洗个澡。」还是低语。只是低语,离尉依旧在肚子里哼哼着,我从前一定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这么个活宝。一边哼哼,一边缓缓松开了手。周扬并不猴急,修长的指细致有序地脱去了离尉身上的所有束缚。水声哗哗响起,他扭毛巾,在离尉背脊上来回擦着,不时用在封闭的浴室中宛如立体声的低沉嗓音问:「舒服吗?」经受过地狱式训练的杀手不该被这些迷惑。离尉迷迷糊糊地想着,肚子里继续哼哼对周扬的不满,同时舒适地靠在浴缸边上,把左后腰稍稍挪了挪。雾气渺缭的气氛,连动作也不由自主带上慵懒的味道。周扬唇角微微扯动一下,象懂得离尉的心思似的,用热热的毛巾覆上肌肤细腻的左后腰。「我想吻你。」离尉叹气:「我能拒绝吗?」一切都朦朦胧胧,连近在咫尺的周扬的脸都无法看清。他只记得周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仿佛一辈子不会离开。「你是爱我的,离。」「我哪一点象你的离?」「哪都不象。」周扬盯着他,满足地笑出来:「可你一定会爱上我。你有爱我的本能。」「胡扯。」「周扬一辈子吃定离尉,我是不是胡扯,你心里明白。」雾气中的另一方沉默了很久,象被什么堵住了嘴。很久之后,才凝重地吐出四个字:「你奶奶的……」周扬放声大笑起来,震得屋顶簌簌作响:「你总算记起了自己的口头禅。天,我多怀念你讨厌的坏嘴巴。」双臂不容抵抗地把离尉搂在怀中。也许雾气太重,既影响呼吸,也影响大脑清醒。离尉乖乖地靠在周扬结实的胸膛里,闭上眼睛,听着周扬的心跳。假如当日的子弹穿过这颗心脏,就听不到这声音了。他的第一项任务,失手得似乎并不是那么不值。他努力提醒自己正身处陷阱;他努力提醒自己周扬不是个好东西;他记得周扬作恶时可恨的笑。离尉努力警惕着自己,闭上的眼睛却不听使唤,不愿睁开。他听到心脏扑通扑通激动地跳着,他感觉双颊可耻地发热,而他的脑子,很没有义气地昏沉。他在,漫天热雾中沉沉睡去。次日的清晨,没有见到周扬。身边陷进床垫犹有余温的凹痕说明周扬刚刚离开不久。房中无人,身上没有镣铐,可谓千载难逢的机会。离尉却并不觉得有多高兴,冥冥中有不安的神诋盘旋在他头顶。他从床上爬起来,小心地环视着四周。砰!门被猛然推开,离尉骤然震了一下,视线转向门口。「靠!离哥,别怪兄弟没义气一早坏你美梦。不趁这会周老大不在来拐你,待会就没机会了。」几条大汉子如狼似虎闯了进来,老狼带头围到床头,看见离尉半醒的脸,发出夜枭般的难听笑声:「不会被周老大疼爱得直不起腰吧?快快快,想找乐子就别装死。」幸亏身上睡衣穿得严实,离尉才没有大丢面子,皱眉问:「周扬哪里去了?」「他出门干正事。别磨蹭,好酒好菜都备好了,今天一定要疯个够本。」几人粗鲁地把被子掀了,扯着离尉起床。「去哪?」小白脸对他拼命挤眼:「当然是你最喜欢的地方!」看他们的势头就知道不去不行,离尉到处张望:「我昨天穿的衬衣呢?」「衬衣?靠!」老狼一嗓子吼起来:「离哥你体谅体谅兄弟吧,我们是去疯,又不是扮白领打劫银行,还衬什么衣?」一团东西迎面扔了过来,还是小白脸在挤眼:「离哥,你以前最喜欢的那套,我洗干净留起来的。怎么样,兄弟们对你够义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