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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昨天你晕倒后,他在医院里的时候,一张脸都吓白了,我好歹也看着他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样子。不是我拦着他,只怕已经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了。&rdo;孟缇心里泛起一种甜蜜感,古怪而安然。不论这个世界如何变化,他永远站在她身边。她于是就在许文榛的住所住下了。养伤的日子对孟缇来说,过得很惬意。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清闲了。在那栋老得跟古文物一样的房子里住着,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养伤。偶尔出门一趟,也是赵初年带她去换药看病。总之,什么事情都不用管,生活非常安逸。没有人提起外面发生的事情,她可以做的事情也不多,散散步,坐在那间梦想中的书房看看书。这样一间书房,不知道曾经丰富过多少人的人生。她获得了一种躲起来的和平感。但不论什么和平感都有被打碎的一天。她总是梦到赵同训的手死死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勒得她不能呼吸。今天也是一样。再次从噩梦中醒过来,孟缇觉得手腕和脑袋很痛,她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十分钟,等着脑子清醒。这件卧室毕竟不是她熟悉的地方。没有什么书,也没有让她可以打发漫漫长夜的地方。这样一细想,她掀起被子下了床,小心翼翼地离开卧室,打算去那间改造成书房的大厅里看看书,消磨时间。在楼上就看到了很暗淡的光,走到了楼梯口才发现,书房确实亮着的。她走得近了,扶着栏杆往下看,赵初年坐在书房内。他开着一盏台灯,四周是高达的书架,灯光无法到达,屋子里只有他所在的地方时光明的。从上往下看,他慢慢翻着膝盖上的书,像是一个随时可以消失的影子。孟缇扶着木栏杆,慢慢走下楼梯,动作很轻。两侧的书架在她前行的脚步中徐徐后退,把她彻底包围起来。赵初年听到了脚步声,把书放在桌子上,对她展开双臂。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和西装裤,衣服有一种浆洗后的清香。孟缇用左手握住他的手,赵初年侧了侧身子,让出那张单人沙发的一半,拉着她坐下。单人沙发坐两个人略略有点挤,但彼此偎依着,时分温暖。&ldo;没睡着?&rdo;赵初年伸手扶上她的额头。&ldo;头还晕吗?&rdo;&ldo;好多了。&rdo;&ldo;手腕还痛吗?&rdo;&ldo;动起来就有点痛,还很痒。&rdo;赵初年伸手扶着她的脸,低语:&ldo;忍一忍。痒的话是慢慢在痊愈了,这种草药对伤筋动骨很有效,我以前经常用。&rdo;&ldo;嗯,哥哥。&rdo;她低声问,&ldo;你也没睡觉,是在看什么?&rdo;她说话间已经看到书桌上的书了,是父亲的那本《白雁》。《白雁》的封面简单到朴素,阴郁的天空,两只大雁振翅飞翔,除此外,只有坐着和书名。孟缇若有所思地问:&ldo;哥哥,枯槐这个笔名是怎么来的?&rdo;她只穿着睡衣,赵初年拿起自己搭在扶手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解释道:&ldo;爸爸曾经写过一首古体诗,自比枯槐,所以二伯就用了这个当笔名。&rdo;&ldo;为什么不以范夜这个笔名呢?&rdo;孟缇说。&ldo;这些书毕竟是自传性质,都是我们在福来巷住的三个月内写的。爸爸文稿里有&rso;唯述平生坎坷&lso;这样的话,大概是不愿意公布的。&rdo;赵初年说,&ldo;但二伯觉得,那些书友必要出版,这是个几年,所以采取了折中的方式。&rdo;&ldo;嗯,&rdo;孟缇凝神想了想,才说,&ldo;哥哥,关于传记的事情,我觉得爸爸需要这样的一本传记。沈林我也有接触,人还不错,再说也是许伯伯的外甥。&rdo;赵初年顺口就说:&ldo;你既然说好,那就这样,我明天给他打电话。&rdo;孟缇轻轻靠上他的肩膀,&ldo;还有,我想好了,我不想报复赵家,那些资料你收好,以后都不要拿出来了。&rdo;赵初年沉吟着,&ldo;不用担心我,这件事我能做得不留痕迹的,我也知道怎么样把不同的资料送到谁的手上。就算他们知道是我干的,也不敢轻举妄动。&rdo;&ldo;毕竟涉及的层面太多了。那些资料都是核武器,你怎么能保证自己不身受其害?总有漏洞的,你是一个人,赵家这么多人,损敌一万,自伤八千,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rdo;孟缇盯着他,&ldo;再说,我真的没有报复的意思,让他们道歉就可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