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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闲一咬牙,下令:&ldo;我们入江,既然有村庄,想必会备船。兰蓝的人也不会太远,发信叫他来接应。&rdo;唐越见他神情微恸,想到有百胜军伏击阻拦,暗卫一时也追不上。不好多说,应道:&ldo;是!&rdo;君闲与唐越弃马由小道走往江边,两人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凭着老到的行军经验,很快见到了大江,也见到渡头停着的一艘乌篷船。君闲与唐越对视一眼,唐越压低声音道:&ldo;大人,有打斗的痕迹!&rdo;正要后退,却见君闲定定地望着船首立着的人。那人一身寻常衣物,似乎跟从前出游时一样从容。这几年来分外冷硬的眉目衬着江色,渐渐有了些柔和。帝京的风风雨雨,都被江涛卷去,君闲见到景桓微笑而立,静静地凝着自己,良久才笑着说:&ldo;你来了。&rdo;&ldo;殿下……殿下为何在此?&rdo;&ldo;你舍近求远,又是为何?身陷险境,逢林不入,你岂会不知?&rdo;知君闲不会答,景桓替他答道:&ldo;因为你记得那首曲子,因为你心中意乱,因为你就是……他,对不对?&rdo;这一计也是他所出,大半暗卫伪装成村民,小半在后追击撕咬,逼他入村庄。若君闲毫无所觉,听声而去,等待他的必然是杀阵。景桓笑容微恸,这才发现在等待时身上已出了一身虚汗。想要上前,脚也无法动弹,只能远远地看着君闲。君闲闭着眼:&ldo;殿下……&rdo;景王沉声道:&ldo;我知君闲你向来巧舌如簧,今日怎能不与我辩上一辩,你为何懂得前丞相专擅的阵法?你为何对军中之事了然于胸?你为何能取得父王信任将禁军内监尽数交付?你为何不敢再信皇家,即使安边立功,惩恶除奸,也只敢借人之名,自己荒诞行事,做尽庸臣之态?&rdo;唐越也听得一脸愕然,恍然想到这些年来,自家大人的确是如此。怔怔望去,只见君闲的手微微颤动,竟有些难以自制,唐越呐呐道:&ldo;大人……&rdo;君闲撇开脸:&ldo;有幸拜得名师,是以诸事都学得通透。&rdo;景桓仍是见他不认,朗声道:&ldo;施家大哥,出来吧。&rdo;君闲蓦然睁大眼,先王给他的除了禁军跟内监司,还有一句埋藏多年的秘密:施府旧人,在松山之野。景桓这一声喊出,他自然明白喊的是谁,先王不是无情之人,在诸王旧部的施压下还是保住了施家血脉。松山远离朝堂,有海王坐镇陵县遥遥相帮,又有高人庇护,自然无人能加害。只是藏得太深,连君闲也辗转难寻,只隐隐觉得松山这边有异。这几年得知他们的下落,却不能见、不敢见,全因自己两世为人,却因心中怨愤庸庸碌碌无所作为,愧对那些死去的长辈与挚友。施家老大从船舱里走出来,虽然三十有五,却丝毫不显老,他本是内敛之人,见到君闲竟落下泪来:&ldo;三弟。&rdo;这恍如隔世的一声,直直打向君闲的心底,所有反驳的话都消失在喉间。他身形微晃,却很快稳住心神,仿佛幼时三兄弟被父亲操练过后,不服输地铮铮傲立,嗓音微哑:&ldo;大哥,我……&rdo;施家老大已从船上下来,牢牢地将他揽在怀里,重重的一拳擂在他背上,脸上还有泪,却笑了出来:&ldo;你做的那些混账事我都知道了,不想给朝廷卖命就来松山,大哥跟二哥护着你,撩拨得人家皇帝龙颜大怒有什么意思?&rdo;君闲心中喜悦,当即也狠狠地给了施家老大一记重拳,算是回礼。抬眼却见景王还立在船首,笑容微敛:&ldo;大哥怎会与景桓在一起?&rdo;施家老大毫不在意地道:&ldo;我们方才挟持了他,顺便帮那朝廷练练那快要生锈的暗卫。&rdo;这时数条黑影倏然闪现,恭敬地道:&ldo;那些埋伏在村庄跟追击的人已一举成擒,倒是沿路碰到不少滑不溜秋的好家伙,逃了不少,不知是谁教出来的。&rdo;见唐越一脸得色,施家老大意味深长地笑笑,便拉君闲上船,经过景桓身边时在他肩上轻轻一拍,景桓才可以动弹。景桓微微苦笑,自己机关算尽,在这些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君闲见景桓久立船前,冻得有些发软,伸手揽住他,齐齐入了船舱。施家老大已经不复方才那又惊又喜的模样,给他们倒了杯酒,问道:&ldo;三弟,准备如何处置叛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