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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致看儿子低头沮丧的样子,终于没有完全泯灭良知,“不过,他今天说晚上要来,已经吩咐门口了。”“那,师叔什么时候过来?”王钺息追问。王致夹了一片顾师叔没吃着的冬瓜,“你不是要给他介绍师婶吗?如果成功的话,你以后就问她啊。”那天的晚上,是惴惴不安的晚上。88个黑白键起起伏伏,演绎着他彷徨不知所措的心事。每一段旋律在脑海中似乎都会交织成一个故事,而每一个故事都以堂吉诃德一般的可笑失败而告终。他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旋律在他脑海中会是那么奇怪的画面演绎,只是他知道,他弹得实在是烂透了。于是,索性让自己更疯一点,用《野蜂飞舞》将心绪放纵到极限。弹到后背湿透,连内衣都被黏住的时候,王钺息终于觉得不可以这样。起身换了件衣服,平复呼吸,坐下来做数学题。做卷子的时候,王钺息几度怀疑师叔会不会敲他的门。尤其是八点半到九点半那一个小时,他几乎是每隔五分钟就要看一次表。当他终于做到第三问发现题目没法做,回头检查却看到自己居然连最简单的第一问都算错了,他知道,今天的状态是真的不对。王钺息用了整整一分钟来深呼吸,完成了那一套数学题。然后,打开门。去盥洗室为父亲准备热水,这一次,甚至没有等到插广告。王钺息一放下盆子就问,“爸,师叔还没回来?”王致把脚伸进温度适宜的热水里,舒服地呼了一口气,才淡淡回一句,“早都回来了,在房间里。”于是,王钺息泼着水花,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觉得,我在逃避。“咚、咚、咚。”三下。“自己开。”顾勤的声音。王钺息推开门,又转身用双手关上,呆站在门口不敢多走一步的他只看到坐在桌前的顾勤挺拔的背影。他攥着拳的双手握紧又松开,终于安定,“师叔,请问,您现在有空吗?”面窗而坐的顾勤转身,声音舒缓而平静,“我正在等你。”王钺息目光向下,心突然一抽。师叔的手里握着的正是——一段藤条。顾勤起身,坐在了大床斜对角的海绵沙发上,翘起脚,舒服地靠着,手里依然握着那根藤条,“进来吧。”王钺息往进走了几步,站在顾勤旁边。顾勤抬眼看他,“我们聊聊,就在这里。”他用手中的藤条虚指了下大床的位置,问,“你坐还是站?”王钺息没坐。顾勤眼前的王钺息,穿的是一套浅灰色的家居服,非常宽松自在的样子,大概是纯色的缘故,勾勒得他身形格外颀长。他向前走了半步,离顾勤更近了。顾勤似乎能感受到他的诚意,也没有刻意再摆师叔架子,轻声叫他,“王钺息。”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那种叫他的发音和方式,王钺息总觉得很像父亲。王致是不会打他的,但是,当他觉得自己有一些事做得的确不好的时候,就会这么叫他。然后,王钺息发现,自己居然很习惯,一点也不反感,于是他也回应,“师叔。”顾勤点了下头。短暂的沉默。终究是王钺息先开口,“师叔,对不起。”顾勤的态度很平静,可是语气不算太柔软,“对不起,因为我是老师,还是师叔。”王钺息低下头,想了想,“都是。”顾勤道,“情之所至,情窦初开,不能算错。”王钺息沉默。顾勤道,“我没有在和你生气。我只是说,这件事,我和你,包括——她,本身都没有办法控制。”王钺息还是那句话,“对不起。”顾勤款款道,“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是那个所谓的优等生王钺息,我不用去循序渐进诱导你,你告诉我,这件事,没有状况百出,更不会剑拔弩张,就这件事本身,你觉得,你有没有错。”王钺息没有说话。顾勤看他,“是不会答,还是,怕答了我会不高兴。”王钺息舔了下嘴唇,喉结滚了一下,低声道,“我明白老师——”他顿了一下,“和师叔的立场。”“嗯。”顾勤示意他继续说。王钺息咬住嘴唇,瞬间又放开,面前的人是他师叔,不管他手里是不是有一条他推断有可能是藤条的刑具,至少,目前,他们是平和的交流的状态。他是他的师叔,他做一切都是为他好,所以,他的想法,他更不能隐瞒。“谈恋爱这种事,没有班主任会喜欢,不管,有没有影响学习。”他说了这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心就是一跳,好像那个可怕的刑具就要敲在他的屁股上一样,却还是依然道,“更何况,还真的影响了学习。”“嗯。”顾勤只是点头,静静听他说。“一般的家长,也会反对的。”他似乎很困扰,望着自己的师叔,又觉得有些犹豫。顾勤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快抓住核心,“想到滕洋?”王钺息没回避,“她爸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答应的。”“想求我不要告诉她家长?”顾勤看他,就是很平和那种问。王钺息今天被警告不要恃宠生骄,突然间有点不敢答,好半天,才措辞道,“如果不是真的特别有必要的话,还是希望,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