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页(第1/2 页)
今天听写完了一百个单词,殷朔表示很欢乐。他每天的生活从背单词开始,只要单词听写过了,就觉得好像从头到尾都轻松了许多。“《郑伯克段于鄢》。”韩复吩咐,“现在是九点二十五,你从九点半开始背,一直背到十点。”“为什么还要限时间?”殷朔抗议。韩复道,“你是古代来的啊。背单词先给你一周适应,背古文就不用了吧。”殷朔哼了一声,拿着书走了。明明就是找借口。不过,好在殷小朔同学究竟是极聪明伶俐的,又从古代来,虽然唐时的文言和春秋时期差别不小,但也总算是背会了。韩复于是接过了殷朔的书,“开始吧。”殷朔很听话,“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小孩向下背着,直到国之害也都非常流利,韩复盯着书页,果然一个字都没有错。看来,从古代穿过来还真有点好处。正想着,殷朔却突然停下了。韩复抬眼看他,“怎么了?”殷朔望着他,“韩。你让我背书,你自己背会了吗?”这是一个问题,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韩复没有回答。殷朔抬起了头,“韩,你会背吗?”韩复放下了书。殷朔看着他,“先王之制——”韩复站了起来,“对不起。”殷朔低下头,将整篇全部背了一遍,他背到“子姑待之”的时候打了个磕巴,就自己记在纸上。背到“京叛大叔段”时想不起后续,又一次记下来,直到将这篇文章背完,一共错了两个字,想不起三处。殷朔看了看放在一边的戒尺,“韩,你还要打我吗?”这句话仿佛有些挑衅,他的目光却很单纯。韩复拿起殷朔的纸,静静看了一遍,“你过来。”殷朔走过来,韩复拉过他腰,褪了他裤子。殷朔什么也没有说,背对着韩复站着。第一记戒尺,重重地敲上去。“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只有况,不是何况。”韩复道。“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殷朔跟着念了一遍。屁股上的戒尺痛得太实在,殷朔紧紧攥住了手。那是第一次,殷朔被打觉得心里难过。那种气息哽在喉咙里,他说不出什么,就是难过。委屈、压抑、甚至,还有愤怒。“啪!”又是一记。还是拍在臀峰上。殷朔的臀太过白皙,这样的印子压上去,无端地就会让人觉得残忍。尤其是,这种残忍处在被质疑的时候。韩复语声平静,“子姑待之。继而命西鄙北鄙贰于己。这个句子里,鄙是边境的意思,贰是说,为两属之地。”殷朔握着的拳头没有松开,“我记住了。”他跟着又念一遍。下一次,还是一记戒尺,同样,打过了就说得清清楚楚。再一次,又是一记。打完了,韩复放下戒尺,替殷朔去提裤子。殷朔身子一侧,韩复收回了手,殷朔自己退到一边,将裤子提好了。韩复站起来,什么话都没有,除下了自己的上衣,顺手就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戒尺。“韩——”殷朔叫他。韩复没有回答,“初,郑武公娶于申”他念古文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坚定。“啪!”重重地一记戒尺,韩复用右手挥下去,拍在了自己后背上。“曰武姜子”又是一记!“生庄公及共叔段”“倏!”“嗖!”“韩!”殷朔叫了出来。韩复回肘,戒尺上被殷朔的真气穿了一个小圆洞,“你干什么?”他问得很平静。“我没有和你生气,你为什么还和我怄得这么厉害!”殷朔质问道。韩复轻笑了下,“对不起。我自己都没有背会,没资格罚你。”殷朔看着他,“你是很认真地和我说吗?”韩复点头。殷朔拿起了戒尺,“拿着这根板子的人,一定要比被管教的人强吗?”韩复沉默。殷朔缓缓道,“我承认。刚开始,我是有一点小心眼,有一点委屈。我觉得,既然你自己都没有做到,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尤其是——”韩复轻声道,“尤其是,我还打了你。”殷朔点头。韩复微笑,“我知道,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大概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所以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教别人。在‘轫’的时候,没有人会用板子教你学,因为生活就是一条鞭子,生命就是一把尺子,你只有不断地去学,偷着去和别人学,才有可能活得更长久。”殷朔轻轻去抚韩复背上的伤痕,板子的印子那么宽,那么实在地印上去,韩打得那么重,会不会伤到骨头。他用手指去碰,却怕这样的触碰都会给他带来更深的疼痛。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爱极了一只熟睡的猫,他想去摸摸它的皮毛,又怕一个不小心吵醒他。韩一直在照顾着自己。吃饭会不会吃得太饱胃疼,晚上睡觉有没有盖好被子,就连刷牙都怕刷的时间太久了自己会恶心,他关心自己的一切事,可是,自己有没有哪怕一天想一想,韩过得怎么样呢?他想自己从长安来不方便、不习惯,教自己适应这里的一切,自己几乎忘了,韩也是一样的外来者啊。殷朔自责了。韩的从前,是杀手。脑海里有一句话,杀手不是职业,是宿命。这是谁说的,他想不起了,只是当时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