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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对那个马书生太好，像他亲娘似的处处考虑。&rdo;我何尝不知道呢，只是，除了这样难道还有别的法子么？他那样的人，若真晾着他他也能老僧入定一般稳当吧？总觉得于马怀素来说，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不会差什么。&ldo;有没有高兴的事儿说来听听？&rdo;我问他。冯小宝立时脸上泛光：&ldo;高兴的事儿倒也有，不过怕说了又让你难受。&rdo;&ldo;你不说怎么知道就让我难受了？&rdo;&ldo;这样吧，改天天气好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rdo;冯小宝说着话眼睛里冒着憧憬的光。他越这样我越好奇，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家。日头往西偏了，瞧瞧时辰也差不多我便告辞出来，冯小宝一手还拿着个烤红薯一边跟我说：我知道你干什么去，不过我不拦着，有些事别人说了也没用。我赁的马车，在我跳下车时候因为又有人出了高价，所以车夫毫不犹豫便把一半儿的钱还了我跑了，此时反正离散场还早，我便走过去好了，正好也散散酒气。雪愈发厚了，一步步走得有些艰难，身体里热气腾腾的逼散了酒气。待我赶到考场外时见早上那些离去的人又都聚了回来，个个翘首以待着。天晚，起了风，夹着大片的雪花儿往人脸上扑，我找了辆青毡马车边站着挡挡。&ldo;你在这儿是等着要回手炉还是要赔我的袍子呢？&rdo;我循声望过去，美若桃花的崔某人两手袖着往这儿走，离了几步远。按说，一般人这样袖着手缩着肩会显得寒酸猥琐，眼前这位却特异，丝毫没什么影响的样子。&ldo;反正也考完了，这手炉你拿着也没大用处，不如还我吧。&rdo;我说道。崔某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两手捧着不大乐意松手，我拿过来了，他立时便把两手又袖了起来。&ldo;裴姑娘这瑞炭手炉果然好用。&rdo;崔某人说道。&ldo;说了是黑炭，你瞎编排什么。&rdo;我一边说一边留意马怀素出来没有，生怕被他又听了去。&ldo;呵呵。&rdo;崔某人意义不明地笑了笑。&ldo;你早上说问我一件事，什么事？&rdo;我和他又不熟，有什么事问我？&ldo;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那驴子哪里赁的，卖相那么好。&rdo;崔某人一本正经的说道。看来，这天下人果然各有各的痴，不过，像眼前这位痴的奇怪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我说其实驴子都大同小异，当然了，细看还是有所不同，脸不那么长的好看点儿。崔某人说，裴姑娘对驴子还挺有研究。我说我打小放驴的。崔某人便立时换了一种艳羡的神情说，那一定很惬意。好像，我跟他除了驴就没有共同语言了，放驴也叫惬意？那吾等黔首还一辈子做着发财美梦干嘛？守着一群驴惬意着好了。他羡慕完毕跟我道别慢条斯理上了这辆青毡马车。马车以牛车的速度走远了，被风雪密密地包裹住。风雪捎来了一句话：&ldo;邹晴，我是不是太小瞧你了？&rdo;阴森森的。我回头就看见了卢琉桑，发上和肩头已然被雪染白，那件厚披风稳稳当当的穿在他身上。&ldo;何意？&rdo;&ldo;崔雍、崔扶、书生、市井游侠儿，你究竟还认得多少男人？&rdo;卢琉桑又往前迈了两步，我不自觉就退了两步，他又道，&ldo;这件披风你本来是要给谁的？崔扶还是书生？&rdo;&ldo;我认识多少人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还有，我的东西我乐意给谁好像你也管不着吧？既用完了，还我！你说崔……&rdo;崔扶？不会就是痴爱驴子的那个吧？自从上次&ldo;被做客&rdo;我就打定主意见了他有多远躲多远。&ldo;成亲之后可不许这样胡闹了，被人瞧见了难免闲言碎语，走吧，冷了，正好我去拜访邹伯伯顺便讨一顿晚饭。&rdo;卢琉桑截断我的疑问，声调又忽然温和起来。忽冷忽热的也不怕伤风。&ldo;你去看你邹伯伯你先去好了，我还有事呢。&rdo;&ldo;哦，是和那位兄台有话说么？&rdo;卢琉桑手一指，我的胸腔里立刻像塞了三九天的冰，凉透了，那站在不远处的可不正是马怀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