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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祜禄氏甚是得意,坐在她对面的衮代明明看到了一切,却没吭声,只是低垂着眼睑,默默的磕着瓜子。我知道她们这是知道努尔哈赤有心要娶我为妻,心里嫉恨我年轻貌美,在丈夫面前不好发作,这会子故意刁难我来了。女真人与汉人不同,汉人婚配奉行的是一夫一妻,而女真人的婚配却是名副其实的一夫多妻。若单论地位而言,无论是大福晋,还是侧福晋,都属于妻子范畴,同样享受着主子待遇。而庶福晋则类似于汉人所谓的妾侍,在家中的地位也只比寻常奴婢略高而已。钮祜禄氏作为庶福晋,以她的身份,按理便是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和我对作。我目光一掠,在衮代无动于衷的脸上打了个转,顿时了然省悟。就凭这点水平也想打击我?我不禁暗自冷笑,真是一群无聊至极的愚蠢女人!再次侧目看了眼孟古姐姐,我只是替她可怜,前阵子的九部联战,因为叶赫的关系,势必造成她在努尔哈赤跟前的一时失宠。深吸了口气,我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眯眸浅笑:“姑姑,这屋子里一股大蒜味,我还是到外头透会气吧,没得被熏死!”我也不等看她们是何反应,三步并作两步的绕出屋子,趁着夜色闪到了一处回廊下。“哈、哈、哈!”对着漆黑一片的夜空,我大声冷笑三声,借此发泄我一肚子的愤怒。好在我向来是个乐天派,要不然在孤儿院这么些年,连这些磕磕绊绊都看不开的话,早成了个有问题的自闭儿了。哼,想打击我,门都没有!“呵……”夜里有个含糊的嗓音嗤笑了声。我一愣,这会子会是谁跟我一样猫在回廊里?转头看看灯火通明处,喜房那边正闹得人声鼎沸,也不会有人往这里来。“是谁在那儿?”“呵。”又是淡淡的一声轻笑。我并不怕鬼,事实上我自己不就是个鬼?正待沉下脸呵叱,那头假山后却晃晃悠悠的转出个人影来。“谁?”天太黑,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从高大的轮廓上猜测这是个男的,手里还提拉着一个酒坛子,八成是喝醉了,糊里糊涂才闯到这里来。“你又是谁?”我看不清他,他同样也看不清我,更何况他的话音明显已带了七分醉意。我想了想,不愿说破自己的身份,于是故意只报内眷才知道的小名:“我是东哥。”“东哥?”他歪着头想了半天,忽然长长叹口气,一个踉跄坐在了回廊的栏杆上,仰头又是灌了一口酒。酒坛子晃悠的水声在夜里听来是那么的清晰:“你是哪房的丫头?嗯?”他突然伸出手来,在我还没来得及躲避时,遽然攥住了我,用力将我拉到怀里,强行按坐到了他的右腿上。可恶!一身的酒气!我毫不犹豫抬腿,膝盖蹬到了他的裆下。“唔!”他闷哼一声,身子震颤,痛得弯下腰去,手里的酒坛啪地跌到地上摔个粉碎。我趁机从他身边跳开,却没跑远,站在七八米开外冷冷的盯着他:“想借酒发疯,你可找错了人!”“你……”他倒抽着气,躬着身指着我。我退后两步,冷冷的说:“你最好不要乱动,这里离新房不远,我若是大声尖叫,肯定会引来一大帮人!”“你……不是婢女?”他沉声吸气,缓缓直起身,我也不避讳,有持无恐的看着他。“你是努尔哈赤的侄女?女儿?福晋?”他一个个猜下去,显然已经意识到我并非是个普通的小丫头。“都不是。”我挥挥手,“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要喝酒的话去大厅喝吧!”他漠然,死寂沉沉的在黑暗中一动不动,蛰伏如一只冬眠沉睡的黑熊。“呵,呵呵……”他忽然低沉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放越大,到后来竟笑得犹如发疯一般,“果然……这里的确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我本来就不该待在这里!我本来就不该待在这里!我本来就他娘的不该待在这里!”他猝然发力,气势惊人的向我直冲过来,我只来得及低呼一声,便被他捂住了嘴,一阵天旋地转后,我发觉竟被他压倒在地上,他冷笑:“连努尔哈赤家的一个小丫头也敢出言讥讽我,哼哼,看来我真是英雄末路,穷困潦倒……”“唔唔……”我拼命扭动,无奈双腿被他膝盖压得死死的。可恶啊,以我才十一岁的身体来说,根本无法和他的力道抗衡!该死的,我怎么忘了,这身体已经不是原来的步悠然了。“你最好乖乖的别叫,否则……在你喊出声之前,我就能轻而易举的拧断你的脖子!”听出他口气已有松动,我忙不迭的点头。他冷冷一笑,缓缓放开捂住我嘴的那只手,将我从地上轻松拖起,可是他的右手却始终卡在我的脖子上,僵硬如铁的手指箍得我的脖子生疼。“好,很听话……”他含糊的笑,嘴里喷出浓烈的酒气,让我一阵恶心,“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装出顺从的样子,不敢再拂逆他:“我是东哥格格……”“格格……很好啊,是个主子呢。你是努尔哈赤的女儿还是舒尔哈齐的女儿?哼,没关系,是谁的女儿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