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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泛酸,枉我拿他当朋友,他居然跟这城里的所有人毫无分别,都以为我要嫁给努尔哈赤,即将取代衮代的地位会如何的满心欢喜。我吸口气,定了定神,脱鞋上了炕,搁着一张炕几坐到他对面,然后冲他扯出一丝狰狞笑容:“是挺无聊的……不过也没想你居然在家,原是想来找你家大福晋的闲磕牙打发点无聊……”褚英面色一变,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咬牙一字一顿的说:“她不在家。”“她大着肚子不在家能去哪?”“谁说孕妇就不能出门了!”褚英暴怒,“她回娘家不行吗?”“行……”我暗自偷笑。果然是个炮筒子,一点就着,这么些年秉性还是没改。“哼!让东哥格格白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啊。”又是那样冷嘲热讽的语气。我有点受不了了,宁可他像个炮仗似的大吼大叫,也好过听他阴阳怪气的拿话损我。我一挑眉,蹭到炕沿边,弯腰找鞋。“你做什么?”他拔高声。我一边套鞋子,一边闷闷的回答:“既然福晋不在家,那我就回去了,改天……”“东哥——”身后怒吼一声,震耳欲聋。我还没来得及直起身,身后砰的一声巨响,待我扭过头,只看得见炕几飞起撞到了对面墙上,原本坐在炕垫上的褚英已经笔直冲到我身后,胳膊紧紧勒住了我的腰。“呃……”我才吐出一个音,整个人便被像是拔萝卜一样提拎起来,双脚悬空。腰上剧痛传来,我终于缓过气大叫:“放开!你个猪……”“不许走!”他气急败坏的吼,热辣辣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后,“你敢就这么走了,你敢……你试试看……”被他横臂拎在空中,脚尖点不着地,我才骇然意识到身后这个孩子……不,已经不能说是孩子了,身后这个男人已经成长到我无法企及的高度。虽然我内心里还把他当成一个孩子,但事实是,他已经完全成年了,而且有着十倍于我的勇猛力气。我在他手上好比一只可怜的小羊羔,摔来甩去非常容易。我还真怕他把我像那只炕几一样踢到撞散架,我不敢挣扎激怒他,只得拼命大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还走不走?嗯?还走不走……”“不走了!不走了!不走了!放我下来……”身后噗嗤一声轻笑,他的呼吸又凑近了几分,几乎贴在我耳廓上。然后……我终于踩到了实地。我瘫软的一屁股坐在炕垫上,呼呼的喘气,因为太过紧张而面色潮红,而对面始作俑者却若无其事的坐着,手里继续把玩着玉扳指。“仗势欺人……”他眉头一挑,嘴角居然缓缓翘了起来。“你……”“是啊,仗势欺人。”他直言不讳,目光直直的射向我,坦白地毫无愧疚,“我就是仗势欺你了,又如何?”“好……好男不跟女斗!是男人就该有风度,你知不知道……”我胡言乱语,其实嘴巴里到底在说些什么,连我自己都搞不清了。“男人就该有风度?嗯?这话倒听着新鲜了。”他突然伸手过来捏住我的下巴,左右扳动,像是在视察牲口的毛色牙口,“你该知道以我的性子……刚才若是换作别的女人,早被我拧断脖子了。”我脖子仰后,甩开他的钳制。这小子仗打多了,果然做事风格也跟着变得越来越狠毒。小屁孩子的时候就敢蛮不讲理的把东哥丢海子里去戏耍,结果倒霉的我就这么李代桃僵了。现在大了,一身使不完的蛮力,估计臭脾气发作起来,谁都想象不出会发生什么事。现在费阿拉城哪个敢惹大阿哥?努尔哈赤不在建州,他这个嫡长子更是横着走都没人敢管。我忽然觉得自己上门找他说理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这种人会跟你讲道理吗?“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给我老老实实坦白讲,到我门上,到底是所为何事?”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因为是在家里,便只穿了身便服,天青色锦缎袍子,领口和袖口绣着暗底金线的蝙蝠图案,衬得他面如冠玉,添了几分高贵儒雅,少了几分戾气。毕竟是今时不同往日,小男孩也终于长成少年。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变化,就连心智上,此时的褚英也远非当年可比。我舔舔唇,对他如今心思的细密锐利感到一阵敬畏,认真酝酿了下,才终于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缓缓问道:“你家的欣月福晋……可好?”“欣月……”他似乎想不明白我怎么会问及这么个人,抬眼沉默半晌,“欣月是谁?”我一颤,险些从炕上摔下来,脸色不禁也变了。“你这是什么话?欣月是……”我激动得站了起来,“她是天朝老爷带来的……你阿玛把她赏给你的,你……你……”我再也难以自制,大步走到他面前,涨红了脸指着他,“你弄得她生不生,死不死的,居然这会子装傻充愣反问我‘欣月是谁?’,别告诉我说你根本就不记得她这号人……”“我是不记得……”“你!”“我女人是不少……”他淡淡的瞄了我一眼,“也许是有这么个人吧,但绝对称不上福晋……”吸气,我气得眼都红了,指着他的鼻尖,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