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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努尔哈赤却想把莽古济下嫁给武尔古岱,如果他真有这意思,那绝对不是衮代想反对就能阻止得了的,闹个不好,她的想法还会招来努尔哈赤对她的不满。“额涅,额涅……”莽古济扯着衮代的胳膊,得意洋洋地说,“我瞧出来了,二哥哥的小阿哥长得像小八。眉毛稀稀拉拉没几根,眼睛小小的,嘴巴倒挺大。”衮代心烦,甩开女儿的手,不耐道:“你又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能像个格格样?”莽古济气恼地咬了咬唇:“我怎么的了?不是额涅你说我是爱新觉罗家最尊贵的格格,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都越不过我去么?”噶禄代隐忍笑意,拿起一只小布虎,假装逗乳娘怀里的杜度玩。杜度咯咯直笑,伸手来抢:“额涅,给我,额涅,给我……” 洗三度事(3)李佳氏躺在床上,静谧的容颜微微露出一丝微笑。“福晋想起什么了?”苏宜尔哈手指灵活地打着络子。“明儿去库房挑块皮料子,二爷的冬衣也该准备起来了。”“去年的衣裳不是都没怎么穿?”“我估摸着二爷身量又拔高了些,去年的衣裳即使料子新,也穿不得了。倒是可以改了给小阿哥穿,那些丝绸料子都是开原私市里高价淘换来的,丢了也可惜。”“福晋您还知道可惜?我看您花在二爷身上就从来没可惜过银子。”“他是爷,家里的顶梁柱,难道由着他邋里邋遢地在外头走动?这不是在打爷的脸,这是打我的脸。”“是,是,是。奴才就是个操劳的命哪,我本还想清清静静地伺候您过了月子,您是见不得奴才清闲了。等客人一走,我就去库房挑料子,做衣裳,保准让二爷体体面面的,把大爷、三爷、四爷他们统统比下去。”“好好的提阿拜和汤古代做什么?他们也能跟二爷比?”“我觉得也没差什么,爷是嫡出的不假,可到现在儿子都有了,也没在贝勒爷跟前谋上个好差事,整日赋闲在家,跟三爷四爷有什么差别?”“什么叫赋闲在家?族里每年渔猎时节,二爷哪回躲过懒?”“我们女真人就没有谁会躲这懒的。渔猎连女人都能干,这有什么稀奇了?”“苏宜尔哈!”“嘘,福晋别恼别恼,是奴才错了,外头可还有客人呢。等您身子养好了,您拿皮鞭抽奴才,奴才保准不吭一句嘴。”苏宜尔哈嘻嘻一笑,哄李佳氏开心,“这次贝勒爷让大爷留守建州,二爷自请随征,不正是二爷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么?二爷上进,福晋您以后也得了体面。”主仆二人正小声说着话,突然门口帘子一动,苏宜尔哈最先觉察,从脚踏上站了起来,回身一看,是守门房的一个小丫头。“做什么呢?”小丫头在门口肃了肃:“回福晋话,尼满回来了。”尼满是代善的哈哈珠子[2],这回也随扈去了哈达。苏宜尔哈大喜过望,对李佳氏道喜道:“定是爷让他回来报信的,福晋这回可得脸了。”李佳氏生产当天家里便派人去哈达报了喜讯,可迟迟没有回音,回来的奴才只说哈达城破了,没见到代善,寻到了一个府里的奴才,托了口讯上去。没见回音,他在哈达待了一天便回来了。李佳氏又是失望又是伤心,今天孩子洗三,原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尼满却回来了。“带他进……不,不,苏宜尔哈,你出去见他,有什么消息赶紧回来告诉我。”苏宜尔哈欢喜地一脸迭声地应了,带着小丫头出去。明间里此刻只有噶禄代逗杜度玩耍,小阿哥已经安放进悠车睡着了,乳娘在南炕下的脚踏上坐着安静地坐着针线活,见苏宜尔哈出来,不由站了起来。苏宜尔哈先给噶禄代见了礼,然后寒暄了两句,便急匆匆地出了屋门。没曾想,出了门,发现候在廊庑下的尼满正被衮代逮着问话。 洗三度事(4)尼满弯着腰,恭恭敬敬地回话:“……贝勒爷请了巫医……是,所以耽搁了……”衮代脸色不是太好,又细细问了两句,尼满恭恭敬敬地答了。衮代沉默片刻,回身看见苏宜尔哈,招手道:“跟你家主子说一声,莽古济那丫头贪玩跑出去了,我要出去找她去,就不待了。”“是,奴才代主子恭送大福晋。”“不用。”衮代似乎很急着走,说完拔腿就走,真个儿连自己的贴身丫头都忘了喊了,孤身一人急匆匆地走了。苏宜尔哈满眼狐疑:“出了什么事了?”尼满站直了腰,吐气道:“可不是出事了么?”苏宜尔哈回头瞥了瞥屋子,拽过尼满,将他拖到后院墙角,看着四下无人,方问:“什么事,你说。”尼满擦汗:“好姐姐,你这是连水都不让我喝上一口呀。”苏宜尔哈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耍贫嘴?”尼满缩了缩脖子:“二爷受了伤!”苏宜尔哈一惊:“怎么受的伤?伤得重不重?”她手里还掐着尼满的胳膊,疼得尼满直呲牙。“你倒是快说呀。”“当然是跟敌人打仗时受的伤,伤在胸口,伤的……不是太打紧。”苏宜尔哈观他神色闪烁,就知道他有事还没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