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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老老实实在叶赫待一阵子吧!”国欢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这会儿可是身负通奸、告密两大罪名呢……”文清死了,尸体被扔在屋里,岳托阿哥却已经带着人跑了。岳托等人前脚走,后脚凶杀案就被人发现了。为了掩盖事实,他们这些人忙着给岳托阿哥擦屁股,在村里散布文清与人秘密通奸的谣言,又故意制造奸夫杀人逃跑的假象……谁能想到国欢阿哥的未婚妻子竟然跟着自个儿的堂兄弟跑了,他们这些手下不但不能去抓奸,还得替人掩盖一二,收拾烂摊子。真心搞不懂主子爷是如何想的,真真儿是为了这个青梅竹马的表妹疯癫了不成?大约是气得狠了,所以主子爷才会出了道叫人哭笑不得的难题,既要他们跟着,又不许近身接触,只许远远缀着,又要把格格保护周全——这几乎就是一道逼他们去死的难题,怎么可以出的那么刁?就如同一开始那样,既要打探到阿木沙礼格格在哪避暑,又不许他们靠的太近……正是如此,文清这个用了半年才好不容易打通的线,突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断送掉了,他们既惋惜,又觉得主子爷的做法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明明有最简单的法子可循,却非要整出最复杂最莫名其妙的招数,做出许许多多画蛇添足的举动。其实主子爷是故意要整他们出气儿的,是吧?待达春那边好不容易传回说格格病重的消息,却又难以描述得更详尽后,国欢终于松口,答应将廖御医的侄女送到格格身边去。原以为廖婶子去了,他们就轻松了,没想到事情反而更乱了。廖婶子传回的书信是火漆封好后直接传回给主子看的,国欢看完就烧掉,然后就让突然下令让讷苏肯往叶赫跑,故意泄露建州要攻打叶赫的事。好吧,这招果真逼得岳托跑了,但是不是代价太高了点,浑水搅和得太泥泞了点?主子这盘棋下的,不仅对手完全不可能明白了,大约……他们这些跑腿的,也全都糊涂了。他们依旧被勒令不许靠近,所以廖婶那边什么动静他们依然一无所获,最后……最后,廖婶居然把人带着走错路了……松汀面带难色的看着国欢。主子爷长得真是好看,虽然没有巴图鲁的勇猛,却有着诸葛孔明那般的睿智。至少,她这会儿是真糊涂了,向来达春更糊涂,要不然达春不会写信给她,要她在主子跟前试探一二。可惜,她弄不明白。随着年纪越长,她越弄不明白国欢在想什么,做什么。明明家里的人、事已经那么烦琐了,眼瞅着杜度阿哥整日早出晚归,就连三阿哥尼堪也突然间懂事了许多,不再成日淘气。大家都说,这个家撑不撑得起来,只能指望大阿哥了,因为二阿哥太弱,三阿哥还未成年。可是,在她眼里,二阿哥明明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儿,怎么就能任由旁人如此轻忽?同样是淑勒贝勒的孙子,怎么二阿哥就连岳托都比不上了?那个阿木沙礼格格也是,明明二阿哥待她视若眼珠般的珍爱了,怎的还如此不知足,又与岳托阿哥搅和在一起。旁人不知,却是瞒不过他们,莽古济格格想将女儿嫁给岳托。松汀看着国欢,冷清清的月光披照在他身上,清辉冷月,素衣薄衫,不知怎的,就透出一股子凄凉的韵味来了。这几天,阿木沙礼格格困在乌苏城,主子几宿未曾合眼,夜里在床上辗转反侧,咳声不止。松汀眼眶一热,险些落下眼泪来。国欢转身冷不防看到,微皱的眉头拧成川字:“又怎么了?不过是让他晚些回来,你哭个什么,这般心疼他,待他回来,我将你许了他……”“二爷!”松汀急急地打断他,两腮飘红,眼泪尚含在眶里,面上已露羞臊。她心里乱得很,一时脑子一热,不由脱口道,“阿木沙礼格格有什么好,值得您这般心心念念的?不若换门亲事吧!”国欢脸色一冷,虽然没说什么,但眸底那抹温柔已尽去,剩下一片冰冷。松汀结结巴巴:“其实……宁古希福晋的妹妹,乌日多克格格便是个极好的人……要、要不然,五位大臣家的格格,那个额亦都大人家的胡图礼格格……”国欢似笑非笑的睃了她一眼。她只觉得心跳骤停一拍,底下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癸丑年九月初六,继扈伦女真哈达、辉发、乌拉三部灭亡之后,努尔哈赤借扈伦女真叶赫部悔婚、藏匿布占泰为由,率兵四万人,进攻叶赫。是役共取璋城,吉当阿城、乌苏城、雅哈城、赫尔苏城、和敦城、喀布齐赖城、俄吉岱城等,大小寨十九处。叶赫东城贝勒金台石向大明求援,哭诉建州狼子野心,继哈达、辉发、乌拉三部之后,又来侵占叶赫,待扈伦四部皆灭时,努尔哈赤必然进攻大明,取辽阳为都城,沈阳、开原做牧场……明帝派使者到建州,严厉斥责努尔哈赤。“从今往后,你不许侵犯叶赫!若是听从我的话,便是尚存君臣体统,若是不听我的话,则喻示着你心存日后侵犯我的野心……”达海将上谕汉字译成女真语,朗朗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