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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小上许多。女真女子素来不裹脚,上得了马,下得了田,遇到农忙时节,妇人干起活来顶上一个壮劳力。岳托看惯了随军的那些妇人,从来没想过,原来还有女子生得如此一双纤细玲珑的脚。这一看,不由像是迷怔了一般,胸口如火熊熊燃烧,愈发口干舌燥起来。他想喝水,可手方动了动,那双漂亮精致的小脚却突然伸出一只来,鞋尖踢了踢他胸口:“喂,把水给我。”岳托茫然的看着那鞋尖,轻轻的,不着痛痒的,一下又一下的踢着他的心,全然没去思考她到底说了什么。“我说,你聋了呀。”她下力气踢了他那么多下,他就像个木头一样动也不动,果然还真是说到做到,不逃不避,任打任骂。阿木沙礼泄了底气,软绵绵的说了句:“算了,咱以后好好说话吧,别弄的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我渴了呢……”最后四个字,颤巍巍的带着尾音,她声音本是清脆,骂人耍横时脆音便带着尖利,可放柔缓时,却自有一股子娇气。岳托小时候是见过她任性撒娇的,他生病发烧时她帮他铺床盖被,他被人欺负时,她偷偷替他出头结果险些弄伤自己。她任性又娇气,惯是被人呵宠长大了,在岳托看来,她任性得可爱,娇气得天真……可这一切的美好,却都毁在了自己手里。有多久,没听到她这样对自己说话了呢?久到他曾经觉得这辈子也许都无望了。他突然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只是牢牢的抓着。哪怕她一脸惊骇得拼命挣扎,他也不愿再放手。“我……我现在已经有能力……我可以照顾到你了……我……阿木沙礼,你嫁给我吧!”她憋红了脸,一只手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开,扬手朝他脸上啪的掴了下去。岳托暗叫糟糕,低头一看,她眼角湿润,竟然是哭了。门莹见主子哭泣,且一男一女光天化日在三贝勒府门口这般搂搂抱抱的,实在有失体统,正想上前帮忙,却被身后的讷莫颜一把牢牢拽住。门莹奇怪的看了眼讷莫颜,讷莫颜涨红了脸,冲她暗暗摇头。“为什么?”门莹做唇语状。讷莫颜附耳:“你……你不觉得格格待岳托台吉……不太一样吗?”门莹猛然心惊,回头再看,却发现岳托慌慌张张的一手扶着阿木沙礼的腰,一手凌空在她眼前比划着,一副想去替她擦拭眼泪却又不敢的样子。阿木沙礼只是哭的喘不过气来一般。门莹看得心跳加速,阿木沙礼这几年的脾气性情她不说了解的十成十,却也清楚她性格阴晴难定,只是很少哭泣,即便委屈流泪,也是阴森森的带着满腔仇恨,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哪像现在,哭的稀里哗啦,活似受了委屈的孩子。岳托看那眼泪跟缺口的江河般流淌个没完,心乱之下,硬着头皮用手拽着袖子替她抹脸。粗糙的布料剐蹭得她脸上皮肤剧痛,她摇晃起脑袋,拼命想躲开他的爪子。偏岳托毫不知情,只愧疚道:“是我不对,又忍你生气。我真不是要糟践你,你若不信,大可以再砍我一刀,我依旧那句话,不逃不避……”阿木沙礼突然不动了,泪眼模糊地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岳托缓和了语气,动作越发轻柔地替她把眼泪擦干:“那刀送给了你,就是个信物,我说过的话,一辈子都作数的。你什么时候想要我的命,都可以拿去!”阿木沙礼只觉得胸口的酸楚像是快要炸裂开来,说不清道不明,她无法抑制住眼泪往下掉,只是这一次,默默无声,哽咽的快要将自己窒息了。岳托看到她哭的如此伤心,像是要把自己哭断气了一样,忙道:“快别哭了,你看,脸都哭红了!”阿木沙礼恼恨地张口一口咬在他手指上,岳托哎哟一声,下意识地想缩手,最后却还是没动,任她咬着,嘴里劝道:“我打小骨头硬,你可别崩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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