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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瞥眼,舒蝉发现小雪的面色又苍白了许多,她右肩头上的衣服,红红的渗出血水来,舒蝉叫道:“该死!”一伸指,连点了她四五处穴道,暂缓伤口旁的血脉流速。小雪没叫一声疼,也没开口哼上半句,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舒蝉膝头上的小黑。舒蝉纤长的手指滑过小雪白皙的颈后,眼光再次瞟了她一眼,心底叹了口气,顺手按下,点昏了她。舒蝉抱住她软软倒下的身体,拿被子替她盖好,低声说道:“睡吧,睡醒了就没事啦。”认亲临邛县有居民数千户,算是个规模不错的城市了。街面上,人群熙熙攘攘,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舒蝉不是初次听说“临邛”这个名字,事实上她这次离家出走,目的地就是冲着临邛县而来。在人群里左闪右避,舒蝉见什么东西都是充满了好奇,她一手牵着行动僵硬的小雪,一手到处指指点点的,嘴里还唧唧喳喳不停的说着话。身后老远,张老头跌跌撞撞,脚步蹒跚,直喘粗气儿。舒蝉回眸一瞥,喊道:“爷爷,咱们找家酒楼歇歇脚吧?”她喊的很大声,引来街上无数人惊讶的目光,她浑不在意,眼睛眯眯的笑着,身旁的小雪面无表情,对周遭的一切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只有小雪怀里的小黑,却乐颠的屁股颤颤的,小尾巴晃得人眼都花了。张老头似乎很不习惯这么招人惹眼,有些紧张的低声说道:“闺女,酒楼好贵的,咱们换过一家便宜的吧。”舒蝉笑道:“没事,我请客,咱们好好吃一顿。”眼光望向小雪,又道:“小雪身子虚,该吃顿好的补一补。要是实在没银子结帐也没关系,咱们就把小黑给卖啦,它兴许还值俩小钱吧!”说着,嘿嘿贼笑,小黑呜呜的低鸣,挣扎着在小雪怀里乱动。小雪摸了摸小黑的小脑袋,冷冷道:“不卖!不吃!”说完,转身便走。舒蝉愣道:“咦,我开玩笑的,她还真当真啦!”张老头道:“她可走远啦,咱们快跟上。这女娃娃,唉唉,性子可真古怪。”这次到县城里来,其实是张老头的主意,因为他的大儿子与大儿媳离家足足有八天了,还没见回来。张老头急慌了,他决定上县城找人,好动的舒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伤势才稍有好转的小雪见舒蝉要走,一言未发,却在天亮时分早早的等候在了大门口。按舒蝉的想法,带上小雪正好,可以顺便打听一下小雪的家人。应着舒蝉的要求,三人走进了临街的一家大酒楼,店小二见了这一行奇怪的老少,赶忙热情招呼。张老头的打扮虽是乡下人的那种简朴穷酸样,但舒蝉那贵气的派头却是不容小觑的。而且,小二的眼睛不自觉的瞟向那只黑乎乎的小狗,那狗脖子上叮当作响的大铃铛金灿灿的,一眼便可看出乃上等赤金打造。酒楼里的人不算太多,舒蝉挑了张临街靠窗的桌子,点了八色冷盘,八色热炒,两斤女儿红,末了又叫了四色时鲜水果。张老头满脸惊讶,小声道:“点那么多,吃不完的呀!”舒蝉笑道:“没事,咱们三个加上小黑,吃不完的话就打包带回去好啦。”小雪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小脸,不吭一声,菜流水介的往桌上摆,她瞪着满桌子的菜好半晌,突然抬手向菜碟抓去,横里快如闪电的伸来一双竹筷,啪的夹住她的右手,舒蝉低道:“小雪,拿筷子吃!”小雪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闪过一丝困惑,舒蝉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小雪自清醒以后,行为大为反常,住在张老头家的这么些天,吃饭从不用碗筷,有时候竟还跟小黑抢食物吃。舒蝉心道:“看来这次到临邛县来,该先去找个大夫给小雪好好瞧瞧啦!”正思量间,小雪反手一抓,那双竹筷“啪”的记脆响,从中一断为二,小雪的手已直直的插进一碟“麻婆豆腐”里。豆腐是现做的,尚滚滚冒着热气,她也不怕烫手,抓起一大块来,汤汤水水的塞进了嘴里。舒蝉叱道:“小雪!”张老头早见怪不怪了,只是脸面上大是尴尬。小雪将豆腐嚼了两下,噗的全吐了出来,道:“辣!”伸手又是一抓,捞了碟“四喜丸子”,左手跟上,五指插进一整只“五香肥鸭”的肚子里。她脚踩在凳子上,娇小的身子前倾,整个儿几乎就爬上了桌面,小黑在桌底上团团转悠,呜呜的直叫唤,小雪油腻腻的小嘴一撇,竟腾出手来将小黑抱上了桌子。这一人一狗顿时大闹台桌,正端菜来的小二惊得目瞪口呆,一恍神,手里的菜碟子早被小雪捞了去。舒蝉秀眉紧皱,不住的呵斥小黑,却哪里还唤得住。酒楼里用餐的食客纷纷转过头来看,由最初吃吃的偷笑,但后来哄堂大笑,指指点点的嬉笑怒骂声传遍整个酒楼,最后竟引得路面上的行人也都跑了来,堵在窗口瞧起了热闹。小雪吃得急了,被满嘴的食物咽住,小脸涨的通红,脖子梗的老直,舒蝉手忙脚乱的拍她的胸口,叫道:“水呢?拿水来!小二,你站在那发什么呆,有什么好笑的!”张老头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