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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忽然吱呀一声,枯叶缤纷,长歌咦了声,说道:“紫洛什么时候养成了正门走的习惯?”朝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豁然起身,心中暗念着:是师兄……不、师兄还是不要来……一则希望看见的人是师兄,至少知道他此刻无恙;又希望看见的不是他,因为如果到了这里就是更加危险。这般两难心境让她浑身冒出了冷汗,紧紧的盯着那块挡住了视线的假山石。一双白色的步履印入眼帘,而想来走的有些艰难,竟然趔趄了两步,朝露看见此情此景陡然喊出了声:“师兄!!”心岸单手持剑,背上负着惜芳,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双目一弯,对着阵中的朝露笑着说:“师兄准时到了哦。”惜芳伏在他背上边哭边说:“心岸……你……”“嘘,乖,别说了……”心岸回头轻声说,然后将浑身瘫软的惜芳放下,直直站住看向长歌。四目对视,他没有任何惊诧,只是平静的说:“果真是你。”长歌右手一伸,一柄晶亮宝剑出现在手中,左手滑在上头,“想不到他失败了……”“心岸只是险胜而已。”心岸抚着胸口,唇色惨白。惜芳正在哇哇大哭的当口,忽然回头看见阵中形容也不太好的朝露夙白,不觉双眸一紧,再看向场中的心岸,那双眼睛中的坚定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渐渐止住了哭,想起方才那场争斗,谁输谁赢她已是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血溅九天,紫花弥漫,风过而息后,心岸跪在自己面前,苦笑着说:“让你这么傻,居然要代我去。”“但是……”“走吧,我们去找露儿他们。”心岸俯□,接过惜芳的手,缓缓背起,却因为伤势有些重,再度跪了下来。“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惜芳浑身瘫软,哭着说。“傻丫头,既然他算出我二人会天地永隔,那么也要一起走到世界的尽头。”“可是……”没有可是,心岸一介凡人,却绝不可能做弃去心爱之人的行为。到达这里了,终于要结束了。心岸喘了口气,抹去唇角的血丝,然后举起剑对着长歌:“恐怕长歌长老如今的功法比我这掌门强些,不过既然能胜了自己的师兄,那么也不一定会败给你。”“凡人如蝼蚁,你当自己还是当年的上仙么?”长歌恨恨的持剑,一圈扫过后,瞬间周围物事皆成齑粉。“蝼蚁亦能撼天。”心岸终于将目光投至朝露身上,莞尔一笑,颇为轻松的道:“露儿。”“师兄,你不该来,你应该带着惜芳走的。”天涯海角怎么能没有你们的归处?“若惜芳与心岸走了,怎么能够安然余生?”这次换惜芳抢了话,她倚在枯草丛中,与心岸对视,心灵何其契合。心岸是凡尘之中最像神仙的那一个,在此种情形之下依旧云淡风轻、依旧谈笑风生、依旧重情重义、依旧看淡生死。连她与夙白也做不到这点。心岸此刻已然与长歌斗在了一起。意到、心到。他怆然狂言:“露儿,看师兄再为你舞一次十方一念。”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他身着一身白色道服,翻飞的衣摆在空中画出极为完美的弧线。剑走龙飞,每一剑都指向长歌,落叶已缤纷,大雨忽至。“十方世界,一念之间。”他吟唱着,若天籁之音,激起群鸟鸣喝。“一念生。”长剑挽了个剑花,若迦叶菩提,若群花初绽。“一念死。”雨水坠地,没入泥中,却不染其身,剑啸长空。“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道心坦然,其途漫漫,剑走游龙,居然将长歌向后击倒,一剑挑入他的左臂。瞬间,爱与憎,无不翻飞。“十方一念,好一个自悟招式!”长歌狠狠的撕掉左臂碍事的袖袍,满脸的憎恶,“但是你莫要忘记,你现在是个重伤在身的人,伤了我已是极致。”他一剑变招,从手中激射而出,在两个女子的惊呼声中,飞进了心岸的心口。“师兄!”“心岸!”心岸的手僵住,然后痛苦的神情爬上面部,他摇了摇手,将那柄剑从自己的胸部拔下,扔在地上,“没事的。”他灿烂的笑,与这枯色满园的花前月下恰成对比。朝露缓缓落下心中焦虑,沉重的叹了口气。可当他甫一说完,便重重的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长歌狂笑。朝露心微微一松,刚想说些什么,却听惜芳又爆发出一声痛哭。心岸大大的呕出一口血,跪倒在地,惜芳爬在他的身边,声声凄厉:“心岸,你不要走,不要抛下我!”“怎么会……他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朝露几欲晕厥,只感到世界都在旋转,好在身后有夙白支撑。只是很明显,心岸已然是樯橹之末的态势。“他没有心啊!没有心啊!他一直不让我说!他的心被紫洛活活掏了出来,可他全凭自己那些力量坚持到现在……”惜芳明知结局如此,只是到了这刻,她依旧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惜芳抖抖索索的伸手拂开心岸的外袍,只见胸口处早已血肉模糊。尖叫一声,惜芳已是接受不住现实,昏迷过去。“师兄……师兄……”我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