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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一圈后,捧着放置文书的箱盒走下废墟,珍娘直接来在持刀抡剑的江湖豪杰们面前,淡然道,“先来看看刑部回函吧,所告的被随意斩杀的官员之罪状,条条皆有记录,请随意。” 监察司的腰牌已经镇住了这些江湖豪杰,恶名昭彰的监察司和恶贯满盈的江氏可不是同一个概念,虽然恶名昭彰,监察司的存在并不可质疑,在民间,监察官员的监察司虽然不至于受到夹道欢迎,但素来没有异议,毕竟他们监察着贪官污吏和地方豪强,对老百姓而言,监察司是保护着他们不受欺凌的架构。 “不,不会的,我夫君是读圣人之书的谦谦君子,他不会谎报灾情私吞赈灾白银!这是假的,假的!”捏着文书的女人绝对不接受文书上的罪名。 撕毁官文也是桩大罪,持刀的汉子们立即从错乱的妇人手中夺下被查阅的文书继续传阅,看得瞬间脸色煞白,上面列举的都是大案,这要都是真的,那么他们聚众讨伐江氏可就是大罪了。 代表江夫人说话的珍娘扫过捏着那些文书传阅的江湖侠义之士们, “深院之内的内眷怎知外宅夫君之作为,这是我家夫人不把罪状牵连到各位夫人和幼弱子女的缘由,只是,很遗憾,这些被私吞的赈灾白银大半还落在京城大员那里,我们也不知是否已全然讨回。各位夫人,前面有京城来的钦差大人,更有朝廷派来的监察司吴大人,有任何冤屈,江氏绝不阻拦谏言。至于郡县、州府和刑部为何皆不解释也不接各位诉状,导致江氏被一再无端指责和追杀,其中之奥妙,我家家主和夫人也非常想知道。” 听着珍娘的话,转目看向微笑着的夫人,江宸似乎明白夫人如此布局的意思了。静静转目,江宸安静继续旁观着。 回函的真伪从回避着目光的官员那里可知,那是真的,全部是真的。墙头上昂首站着的侠义们已经呆了,这几年来,打抱不平的他们搜集了江氏鱼肉塞北累累证据,怎么他们反而成了恶人了? 不!这不是真的!历经千难万苦才聚集起来的证言证词,居然一开始就是一场笑话,不!不!这是阴谋,这一定是阴谋!攻击着朝廷命官的他们惊慌的无路可退,“等一下!”惊慌的汉子们厉声,“你们还没有交代残杀妇孺,血洗游民的事情,这,怎么交代!” 看着要交代的对方,珍娘微笑着,“是,每年家主都会率护卫出塞清野两百里,今年会清野三百里,三百里之内的游民部族都会被限期驱赶,逾期者就地斩杀。” 看着面前微笑说着斩杀他人的女人,愤怒的侠士们厉声道,“就算你们是监察司的人,也没有权力草菅人命!塞北的游牧百姓淳朴善良,与世无争,你们究竟以何罪随意夺人性命!”重新举起的刀剑已经少了张狂的气息,这是挣扎,这是最后的挣扎。 归拢了文书, 珍娘合上箱子静静的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一群白痴。 晴空 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在法度治世下,无权职的江氏凭什么每年去清野?说起杀人,这区区一个婢子都这般张狂无忌,这江氏还是祸害! 面对再次叫嚣起来的吵闹,江氏表现出从未曾有过的好耐性。只是,江氏侍卫唇角的讥讽也更加浓郁起来。 面对好耐性的江氏,萧大人默然,对林红叶能一举平定对江氏的不利控诉,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既然江氏根本不在乎在他们面前杀人,自然肯定有可绝对庇护的砝码,但,真的没有想到林红叶会是监察司的人,更敢把监察司秘档拿出来示众,如今这种情况,就算是再愚钝的人也看明白了,这些人借着钦差和贵胄子弟出席江氏婚宴的机会来想掀起民愤来对付江氏,林红叶却反利用了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不动声色中,把背负了十多年的污名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些都是预先设计好的吗?监察司吴源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个女人,反利用了这个机会的江氏已经定下了可以光明正大对江湖清洗的法理。 后果摆在眼前,那合在箱中的文函已然定下了他们的罪。惊慌和震动已经削薄了他们的料想,案桌上堆积着被画下的画像对他们而言没了任何退路。不可掩饰的慌张和震惊让他们决然不信盒内文本的真实性,“是伪证,这是骗局,更是公然蒙蔽圣听的卑劣行经!”白衣的女人们紧抱着身边的孩子凄厉叫屈,只是,那已经成为了无力的反驳。 夕阳西下中,本来铿锵有力的追讨声已转向了嘶喊的漫骂,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气势,沉寂的街道那沉寂着的木门后扔出来个没什么力道的石子,正正砸在举刀的嘶喊的侠士身上,那一粒石子打断了这再次激昂起来的吵闹。 漏风的木门里冲出个满脸皱纹的老妇,挣开怯懦扯着她的家人,奋力嘶叫着砸出第二个石子。 就像是瘟疫传染了一样,隐匿了生命气息的街道上的木门打开了,出来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很短的时间内,无声的,从陈旧的木门里走出无数的老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