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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见了。”还算平静的珍娘回应了黑虎的话。 “那么,铭文随身常带着的那个钱箱子还在不在?”黑虎再次询问。 黑虎所提到的那个钱箱子是个精雕细刻的小箱子,里面放了好些铜钱,还有些散碎银子,那是铭文经常抱着不放的东西。 连忙确认一下,麻云转告黑虎总管:“那个小箱子不见了。” 确认了铭文也不见了又确认放零散银子的小箱子也不见了的黑虎反倒缓了一口气,在松了一口气之后,他脸上立即就浮现出满脸不甘的恼怒,又来了。 看着黑虎一脸悻悻然的神色,面色如土的巡查侍卫期盼着黑虎总管能破解此案。面对少主的疑惑,表情艰涩的黑虎向少主直言相告:“应该、可能、肯定是碰上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们半路闲逛去了。” 半路去闲逛了?这是什么意思?江暮冷冷看着黑虎。面对少主冷峻的眼神,当初和黑虎一同护送的那几个的脸色很尴尬,想当初,这小主仆两个趁着他们受伤之际,占据了所有人口袋中的银两之后就自个儿当家作主了,一瞧着个新鲜的人事物就不肯消停,说来也可气,这两个死小孩明明这般显目,平常想装作看不见他们都不可能,可要是个不小心,一旦放松没死盯着,那位贵人随时就不晓得跑去什么地方去了,一路行来都不晓得‘丢’了多少回,这般异能害得他们常常筋疲力尽,连带的夜间都要轮值看着。 不可能吧,围绕着这队列前后左右全是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们怎么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下跑去玩儿去?况且,这两个不是还没起床的吗?听着的珍娘慢慢掩住唇角,对了,临近进城之前整个队列不是曾经停下整合了小短暂时间的吗,那时是让随行的各自行方便,其间,似乎、好像、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印象,似乎少夫人和铭文揉着未睡醒的眼睛下过马车的。 麻云、蔚然也想起来了,好像临进城前的修整时,少夫人和铭文下过车去行方便,按照规矩,她们是婢女,她们应该近身随侍伺候少夫人起居,问题是要是这位少夫人是位男子,她们贴身伺候若是造成不良后果,麻烦就大了,之所以没有去注意,那这个原因——所有目光瞧着拖在马车外头的还在晃荡的半截尾巴和欢和着的小避尘,就是因为它们都在,所以大家都想当然的认为少夫人和铭文也回来了,这就是一叶障目的后果。把脑袋往车内探的避尘没找着主人很烦躁,唤起零星记忆的队列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谁也不敢承认他们把自家的少夫人在半路上给扔了的事实。 这不全是侍卫们的责任,其中少主的责任也很大,为了面子,少主生怕言家小六瞧着城门,特意让麻云坐在车辕外压着帘子遮挡视线,况且,睡到日上三竿了还不管,这是少主纵容的责任。 车外一片沉寂,车上,那已经长个子的红烧肉酱肘子睡梦中咕咕的往阴暗的角落挪了挪,继续接着睡。探身一把拎起它脖后的软毛,黑虎面无表情的夹着被打搅了睡眠的嗷嗷叫唤小虎向面色寒森的少主行礼,别把怒火往无辜的婴儿期的小虎身上撒,就是成年的老虎也没有猎犬的本事吧,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指派出人马立即出城寻找,若是当真在休息时走丢了,想找很容易的,寻找目标——一个脑袋上扎着两个寰系着长长锦缎丝带的少年。 骑在马上倒也惬意,只是所见的远不是那么惬意了。繁茂的草下,零星白骨触目惊心,再近了些,那些向城郭汇集的除了风尘仆仆的行商外,还有被差役押送的流放边城衣作褴褛的大罪之人,男子充役,女充军妓,那勉强能遮体的凄惨,触目之下,由不得人不惊沭。默契的转开视线,说不出什么滋味儿,算起来他们也是经历过风雨的,自打进入北方地界就在血浸中俳徊,心境早已不是南方无忧之日的状况了。 还好,跟着江氏列队的影子很快就到了城郭。远见江氏的列队进了城,他们差不多也近了前。抬目瞧着那城郭,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铭文努力眨着眼,那是什么?那是城墙吗?是土丘吧?或许是残垣? “好——好破!”呐呐的铭文体贴地说出了保持矜持的六少想要说的话。 何止是破,根本就是破败!言家小六斜眼瞧着,那根本就是残垣断壁,斑驳的土墙之上连个城门楼牌都没有,所谓的城门是个没有顶的洞门,再近些瞧着那守门的还不少,衣着还是戍边的军士,行进入内的商队和行人虽不多,却也算是繁荣了。 借给他们马的汉子们都已经在城门口了,瞧着这两位盯着城门瞧得沮丧的模样,汉子们颇为好奇,这究竟是哪家走丢了的少爷?耳边滑过“好破”,汉子们默契的背转过身去,绝对不加招惹。 守城门的军士瞧着绝对是外人的两个少年,用可笑的姿态爬下马的脑袋上锦缎丝带的少年对着他们咧嘴笑了一下,守城的彪悍士卒慢慢转开视线,连带着正在进出城门的行商或是百姓都如停下脚步远远盯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