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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失职的永固作了“严惩”之后,接下来,朝议开始。吏部出列,最近人事变动极剧,需拔擢官员;礼部学政出列,向朝廷举荐了昨日在风华楼参加辩学的儒生们中间,发掘出来的几位人才,学政建议朝廷加以恩科,不拘一格,择选人才。礼部学政这话,让朝堂中家有子侄的许多大人们均暗下松了一口气,看来,可算能从风华楼牵连一案脱身了。户部启奏的都是歌功颂德,没办法,最近,财源广进的户部算得上是京中最太平的衙门了;刑部则最难,前几件事还没有眉目,昨日,又是一桩天大的祸端砸下,时间太紧,还没有半点眉目;最后,兵部递上请奏,“南蛮作耗,挑衅连连,平乱在即,萧泓再三请调为先锋,京郊大帐已经定下,只是,萧泓被京中的监察司绊住,迟迟不能回营……”“啊?萧泓不是去了京郊大营了么?怎么还在京城?”高阶之上,王上诧异的语声传了下来。只是,话音里,满上调侃,听得殿下的大人们满脸木然。殿上,所有的大人们都可以作证,绝对不是京中监察司给萧泓设绊,而是萧泓六根不净,没达成心愿,三天两头往京城跑,赖着不肯离京。文官前列,萧大人面色肃然,心底里却编排不已,若不是殿上这些大人们一再纵容子侄,搅乱言三,他家长子又何至于轻浮如此。“监察司羁绊着萧泓?有什么理由吗?”王上扫视暗处。此时,监察司新贵,吴源从暗影走了出来,虽然没亲身经历昨日战事,但绝不会妨碍他对整个事件的把握,从萧将军在巷子中被刺杀开始讲起,不得不说,吴源对讲故事实在有天赋,将昨日发生在深巷的事件讲得险象环生,如临其境。直至讲到监察司发现了件可疑卯榫,萧泓挥笔在所绘的京城防图上一笔定在风华楼上的气概,渲染得英气飒爽,极尽扬名之能事。吴源抑扬顿挫的声调回荡在殿堂内,听得久在温柔乡里的大人们面色深沉不定。能站在朝堂上,无不是精明如鬼,在大人们心目中,萧泓涉不涉险,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场发生在“青天白日”刺杀的背后,会有什么?!当然,也免不得分神羡慕一下萧大人有个好儿子。还好,天地公平,人无完人,想到萧泓一心所恋慕的那个人,心理立马平衡了起来。而此刻,大人们也总算明白过来,昨日,为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几个衙门紧紧搅合在一起,原来是为了相互监督,分摊功劳!盯着吴源,萧大人一脸错愕,这些他全然不知,萧泓昨日回府,没有显露丝毫不妥。少年老成的萧泓嘴巴严,在禁军中是出了名的,这也是萧泓得王上信赖的原因之一。如今,扫视了一眼萧大人毫无作伪的惊讶,王上对萧泓更具欣赏了,轻轻敲着龙椅,“萧大人,家有虎子,朝廷之福啊。”王上感慨的叹息声回荡在寂静的殿堂内。太史令挥笔默默得记载下这句天子之言。旁边一位大人轻轻推了一把短暂失神着的萧大人。得了提醒,回过神来,萧大人连忙上前,叩谢王上赞誉。“萧泓行事得体,品性稳重,当得栋梁二字。”王上感慨连连,瞄向一角的吴源道,“那么,是谁想要对国之栋梁动了杀机?”……吴源沉声道:“昨日杀伐有些古怪,当日,言三严耀辉恰巧在场,帮着推断后,说,以萧将军个性稳重,行事得体的品行,凶徒对萧将军行凶,应该只是巧合,后来也证实了严耀辉的判断,那些凶徒确实另有所图,别有隐情。”“言三严耀辉?是那扬州言家萧泓来了,神情肃穆,手中捧着个托盘,平举在胸前,其上放了些不甚起眼的包铁木榫。大人们注意着,那就是舌如灿花的吴源所诉的萧泓和监察司所发现的卯榫?虽然看不出,却能确定,能捧上殿来,绝不会是什么善茬,殿上的大人们凝神慎思,静静猜测着。内侍上前,接下萧泓手中的托盘,并没有离开,而是站立一旁,继续展示给众位大人观看。萧泓行了数礼后,肃然端立一旁。看着进退得仪的萧泓,满怀心思的大人们又忍不住暗自点头,只要不和言家小三搅合在一起,萧泓就是毫无挑剔的显贵公子。一派青苍自若,更无炫饰,知礼守礼,庄重严谨,哪怕再挑剔的腐儒,也断寻不出萧泓一点茬子。“昨日之事,你也在场,可有什么不妥之处?”“昨日,萧泓只算是恰逢其会,不敢违背内外有制,画押担保之后,就回了,此后,未曾过问。”萧泓上前一步,谨严回应。不该过问的,绝对别掺和,是在禁宫行走安平的不二法则。无疑,萧泓这个回答,极其得体。殿上,传来一声轻笑,不知道是在笑萧泓回得得体,还是在笑萧泓狡猾。“上月才封赏过,有些便宜你了,不如给你个恩旨的机会吧,你有什么愿望,不妨说来。”给萧泓一个请求恩旨的机会?大人们都瞄着萧泓,看来,今日,萧泓定能如常所愿了。恩旨,是大机遇,只是,要请用起来,可不容易。忠孝在前,情义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