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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一来就扑到了父亲的病床前,那样急切地抱着父亲的头,流着泪感叹着呢喃着亲吻父亲被荆棘割伤了的脸。笛子削苹果的手突然没有一点力气,削了一半的苹果落了下去,滚到了床底下……父亲和这个女人,是怎样的亲密……母亲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退了出去,拉着笛子退了出去。笛子的书包还在病房里,可是笛子不想再进去了。笛子跟在阴郁的母亲身后一直走,不确定自己要去的方向。许久,母亲突然回头问:“饿吗?”笛子摇头,她并不想让母亲感到负担。母亲带笛子去了一家小饭店,要了两个菜两碗饭,看着笛子吃,自己一动也不动。笛子并没有食欲,扒拉了两口,说:“饱了。”母亲还是这样看着笛子,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憔悴得厉害,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岁,有些凌乱的短发在额前、脸旁耷拉着,绝望而悲伤。母亲突然说:“我们回家。”笛子重重地点头,像个拥戴领袖的小兵一样站了起来,随时听从调遣。笛子不好意思再做更亲密的举动,从来母亲都是严肃的、有距离的,而她们之间的爱也是无言的,没有语言,但那种因爱而生的心疼和怜惜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游移着,挥散不去。此时此刻,笛子明白,自己对母亲来说是重要的,母亲对自己来说,更加是重要的,她们两人,从今以后便要相依为命了。玫瑰花精(二十四)在新家的第一个暑假,秧秧来了。她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里面装着她的衣服和日常用品,她不要和李丽住在一套房子里。母亲什么也没说,接过了秧秧的包。笛子惊喜地拉着秧秧的手,暗暗地摇晃一下,很快乐的表情,然后带秧秧看自己的新房间,说秧秧可以住在这里,因为这个床实在够宽。外公外婆张罗着给秧秧做吃的,秧秧就顺势撒娇——隔代总是更亲的。母亲给凡鹏去了电话,说秧秧来了。两个小时以后,凡鹏过来了,后面跟着李丽,这让气氛顿时尴尬。李丽想要做个现代好后母,一个让秧秧喜欢的、能把她当作朋友的后母——李丽一毕业,他们就打算结婚,也算是给那些嚼舌根的人一点交代。秧秧拉了笛子坐在床沿上,又站起来,检查一下房门有没有锁好。外婆在外面拍着门,要秧秧出来。最后凡鹏在门外说:“秧秧,你就在这里住几天吧,我们过几天来接你。”“秧秧,我们先回去了。”李丽声线优美——她还漂浮在幸福的云端呢。而秧秧在这里住几天,也成全了他们新开始的生活——就当是一个十分短期的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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