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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怀中的女人凄声笑,泪水模糊了视线,“是的。沈夜书,去死!你去死!”“好。”沈夜书恍惚着神情,却坚定地答应她。在对方的诧异中,他从她发中拔下一根玉簪,插向自己脖颈。这种痛啊,漫长的时光中,他本以为自己麻木,后因为她的死又复活。多年来,他总在想,她是为什么而死。唯一的答案,是她什么也没做错,她是被他的命格牵引、无法控制自己后才果断结束自己的。沈夜书总是在后悔。他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她跟着自己走。他应该在一开始,就推开她,无论她如何哭,自己也不能心软。沈夜书轻声,“是我杀了她。”是他的爱杀了她。因为太爱他,即使被怨灵附身,她仍在苦苦挣扎。发现挣扎不了后,因为太爱他,她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结束这一切。而沈夜书的爱,无疑是最鼓舞她这种精神的存在——秦月容心中欢喜沈夜书,自是可以为沈夜书而死。沈夜书想,是我杀了她……我得为她偿命。☆☆☆一声清脆的叮声打过来,打掉了沈夜书手中的簪子。低头看去,地上两根簪子都从中切断,碎裂。沈夜书本恍惚的神情,一瞬间清明,怔愣:这是什么意思?我在做什么?自杀?!他对面的女人,看到沈夜书神色清明,眼中现出恼怒怨恨,回头恨恨道,“是谁?出来!”坟墓和树影交错的地方,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同样的紫衣长裙,秀丽容颜,目光沉静地望着他们。大雨中,她在那边站了一会儿,才缓缓向这边走来,一步步,坚定无比。沈夜书定定地望着她,“容娘……”他神色有一瞬茫然,看向先前的姑娘,再看到之后的姑娘,扶额,已经认出来了,“阿容,你竟然假扮她。”先前的女人面上现出恼怒,一把擦掉脸上的妆容,凑到沈夜书面前,目色如先前一样愤恨,“怎么,我不像姐姐么?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不敢看我的脸么?沈夜书,是你害死了我姐姐。如果不是因为你,姐姐不会死。她死得那样早,你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不去陪她?我姐姐在地下有多孤独,我心中就有多恨你!”她伸手,直直指向自己身后缓缓走来的紫衣女人,讽刺大笑,“你的追求者还真多,居然敢假扮姐姐,一个个都知道你心中有我姐姐。哈,有我在一日,你别想琵琶别抱。”她神情突又变得温柔而恍惚,喃声,“你自然是永远不会琵琶别抱的,因为今日,你必须死在这里!”她身后走来的紫衣女子,轻声道,“阿容,我没有假扮秦月容。”阿容的背影,在雨中变得僵硬,一动不敢动。沈夜书则直接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这女子。紫衣女子声音柔和而淡然,又透着丝丝决然,“因为,我就是秦月容,那个已经死了八年的可怜女人。”她目光温柔地望着沈夜书,眷恋而怀念,“我没有想到,我死了这么久了,你们还一直记着我,不肯放过我。”她的目光,和沈夜书在空中对视。沈夜书望着她,心中突变得堵塞,又觉得空荡荡的——他心中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秦月容。“阿容,你不是一直念着我吗,为什么我来了,你不敢回头看我呢?”☆、 曾经曾经(上)秦月容一直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那天晚上,月亮好凉,院中好冷,她站在一侧,茫然地看着男子抱着女人伤怀落泪。那个死去的女人,脖颈一道红痕,鲜血染红自己和夫君的衣裳。她面色苍白,闭着眼,却仍有一种温柔之形。但即使是温柔,到底意难平。钟九首说,“你看,你已经死了。”秦月容点头,再点头,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此生的夫君——沈夜书,如同他的名字般,他在夜中行书,书写了谁的心愿,又合了谁的心意。他的一生,都像是雪夜漫漫,看不到前路。她无比心疼他。她曾说愿意给这个男人最好的,绝对不离开他,不让他再承受亲人离散的痛苦……可她终究没做到。这个男人,她那样爱他!爱得心尖儿都疼。他一生多波折,少有顺畅之时。她真是对不起他,因为她的离去,让他这样伤心。☆☆☆秦月容初见沈夜书的时候,正处于桃花灼灼的烂漫岁月。秦家是平阳大族,秦月容母亲和人私奔,父亲不喜她,她从小住在祖母身边。他们这一宗,上面有两个表姐,下面只有一个妹妹,秦瑶容。妹妹比她小两岁,她们两个,是这边关系最好的。从小儿,秦月容是独自一个儿过的。她懂事后,就搬入了一个小阁楼,十年来的生涯,在里面写字看书做女红,从来没有人理她。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对秦家来说是多余的。她想过得好,只得自己努力,才能让秦家注意到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平阳举办的百花宴,秦月容已经拔了三年的头魁了。那时候,身边姑娘公子们说说笑笑,比拼才艺。她颇为无聊,坐在窗前,怔怔望着外面的风雨出神。祖母说,她已经到嫁人的年纪了,今年应该是她参加的最后一个百花宴。秦月容紧抿的嘴角下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