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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了,馒头不是偷的。”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安晓兰更加不好意思了,他大概是想她以为馒头是偷来的不想吃吧?她小声地说,“我也不是那意思,我觉得……你应该也很饿……”“没事,这点馒头我就算吃了也根本填不饱,”杨景状似不在意地说,“你们女孩子吃得少,吃一点就饱了,还不如给你呢。再说我比你们女孩子抗饿。”安晓兰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别说是半块馒头,就算是一口吃的,谁也不会这么大方。现在村子里家家都过得不容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年到头就指望着地里那微薄的粮食,家里有口吃的就很不错了,更何况刻薄的奶奶很多时候都不给她们三姐弟饭吃,反而把三叔家的孩子养得肥肥壮壮的。大家伙都知道她爸爸安新平和姑姑安新月不是刘氏肚子里出来的,刘氏又把安老爷子哄得服服帖帖的,她对自己前妻生下的两个孩子差别待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安晓兰知道对方好意,只得轻轻地说,“谢谢你。”好一会才传来对方淡淡的声音,“没什么。”安晓兰觉得杨景并不像他们说得那样坏,毕竟他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上辈子没有和他打过什么交道,对他的事情知之甚少,很多东西都是听别人说的,只记得他后来好像混得不错,弟弟上学去了,他辍了学在镇上做什么生意,还挺大的。船很快到了对岸,还没有等船靠稳,安晓兰就跳了下去,一只脚还踩到了河边的泥水差点摔了一跤。安晓兰头也没回,向姑姑家方向跑去,“谢谢你的馒头,以后我会还你的。”杨景嗤笑一声,“还什么,半块馒头而已。”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倒也不慢,利索地把船绳套在桩子上固定。过了河,距离姑姑家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脚程,安晓兰肚子里有那半块馒头垫底,浑身也有了些力气,一路上跑跑走走,一个多小时硬是缩短成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姑姑家了,屋子里黑黑的,显然她们已经睡下了,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安晓兰啪啪地敲门,大声喊,“姑姑,姑姑,我是安子,姑姑,我是安子。”屋内很快传来姑姑安新月的声音,“安子?安子,你等等啊!我马上出来,”然后又压低声音说,“是安子,你也起来去看看,这么晚过来肯定有事。”一同出来的还有姑父张全,两人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安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出什么事了?”“姑姑,晓凤发烧了!”安晓兰迫不及待地说,“但是奶奶不肯带她看医生。” 上门一说起那个后妈,安新月就什么都知道了,她皱着眉头无奈地说,“妈她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张全对安新月说,“你留家里吧,慧如还在家,等下她要是起来看我们不在,该会害怕的。”正说着话,屋子里又有一个人披着衣服出来了,“全子,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安新月的婆婆张婶子。安新月连忙回答,“妈,没事,是安子,她妹妹晓凤出了点事情。”“什么事情,这么晚了还找过来啊?大半夜过来要吃的?”张婶子语气不是很好,自己这个儿媳妇也不是个省心的,一直都有暗地里补贴安晓兰一家子,还以为她不知道么?这会子,这丫头上门来准没有好事,还是大半夜的,这不是折腾人么?张全马上说,“没多大事情,就是发烧了,妈,你去睡吧,我过去看看,一会就回来。新月就留在家里吧,陪着慧如。”“好吧,安子,让你姑父过去看下,没事的,别担心,”安新月到底也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便只能这样了,她走到陈全的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张全马上就明白了。“放心,我都准备好了。”那是叫他准备好钱呢。张全说,“妈,那我去了啊,”他回过头对安晓兰说,“走吧,安子。”安晓兰紧紧跟上,身后张婶子埋怨地说,“一点小毛病也往这边跑,真当这里是她们家的了?你也是,手别太松了!”“妈,我知道的,”安新月低声道,然后两人都进了屋子,把门关上了。安晓兰装作没有听见她们的说话,张婶子其实为人并不坏,就是有些斤斤计较,表面上虽然说着不让姑姑补贴她们,但其实姑姑每次来都会拿点吃的过来,张婶子要是像她奶奶刘氏,怕是一丁点东西都不会让姑姑带过来的。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老是拿婆家的东西回去娘家,哪个婆婆都会不高兴的。毕竟,哪个家里都不宽裕。走了不远,似乎还听到张婶子一句,“……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路上,安晓兰细细地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末了,她担忧地说,“姑父,我听人说,发烧得厉害了,可是会变傻的,是不是真的?”“这个我也是听说过的,照你说的,晓凤应该比较严重的了,现在送到镇上的诊所怕时间来不及,”张全想了想说,“我觉得,不如请我们村里的易医生去你家吧,先把烧退下来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