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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所言极是。”左相也站了出来,“淮王府五年前便开始建造,风水、景致无一不是上佳,又离闹市远,正是静养的好去处。宫中人多眼杂,实不利于养病。王府里人口简单,陛下若是不放心,便指派一些信得过的宫人去伺候,想必比留在宫中要好。”刚准备发怒的皇帝,被他们几个人接二连三地顺毛给安抚了下去,忍不住仔细思索起来。这群朝臣张口闭口都是为慕离风着想,虽然皇帝并不觉得他们是真的体贴慕离风,但说出口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宫里那么多宫妃,谁知道心里抱着什么想法?万一眼红离风受宠呢?宫妃在宫中待了多年,手下有不少暗桩和钉子,难以全部拔出。若是在宫外静养,他们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长了。左右离风也不喜欢出门,他不出门,那些人的手段插不到王府里头去,自然就安全了。更何况,他们说风水相冲见皇帝脸上有些意动,老奸巨猾的右相也开口:“此事并不着急,王爷腊月加冠之后便是新年,再怎么着急也该年后再出宫。陛下不若先询问一番王爷的意见,总归要王爷乐意才好。”张御史闻言心里有些不满,这种大事怎么能看一个王爷的意见?皇子成年就要搬出去,他一个公主之子更是如此,否则便坏了祖宗规矩。万一淮王不肯搬出去,他们今日不是白说了?他还想再说什么,被李御史眼疾手快地拉住了。皇上好不容易松了口,可不能让老张这个犟驴把事情给折腾黄了。“行了,此事稍后再议,待朕先问问离风的意见。”皇帝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下了,顺嘴又夸了右相一句,“右相真乃朕之玄龄2。”还是右相懂事,比那些假惺惺关心离风的人真诚多了。那些人嘴上说着为离风好,可有哪个想过离风愿不愿意?事情商讨完,大朝会就结束了。诸位大人离开时,又是一番看不见的腥风血雨。礼部尚书狠狠瞪了张御史一眼,而左相则和右相打起了机锋,看似和平其实内里刀光剑影。其他大人见状纷纷退散,急匆匆地离开了金銮殿,生怕被牵连进去。当早朝上的事情传到慕离风耳中时,他正在用早膳。只是这个早膳迟了些,因为慕离风昨日睡晚了。慕离风搁下碗:“今日舅舅应当会来看我,去请母妃过来。”“喏。”蔓草没有多问,叫来常武去关雎宫请贵妃娘娘。御书房里,皇帝接见过特意过来询问加冠礼规格的礼部尚书之后,直接摆驾重华宫,果真去找慕离风了。加冠礼的规格,皇帝也拿不定注意。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对慕离风太过偏宠,才会导致慕离风一直为人暗害。他年纪大了,许多事情力不从心,是时候树立一个靶子,帮慕离风挡挡外头的风霜刀剑。他坐在御辇上,沉思许久,觉得自家儿子各个都好,挑一个出来给慕离风当挡箭牌,似乎有些太残忍了。要不然,在儿子里找一个最不讨他喜欢的?作者有话要说:注1:冬月是农历十一月,腊月是农历十二月,正月是农历一月。注2:房玄龄,字玄龄,唐朝著名贤相之一。以及,怜爱六皇子一秒,最不讨人喜欢的肯定是他了。 重华宫位于前宫,和后宫隔得有些远。但是贵妃的关雎宫是后宫里距离前宫最近的宫室之一,所以她来的也很快。听说儿子想见自己,又想到昨日儿子受了委屈和惊吓,贵妃早就坐不住了。要不是皇后因为赏赐的事情刻意为难她,不让她去前宫,她早就过来探望了。“母妃昨日没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慕离风担忧地看着贵妃,“你今日脸色也不大好。”“别多想,我好着呢。”贵妃拍拍他的手,把这个话题揭过,没有多说。慕离风微微皱眉,但贵妃不想说,他也不能逼问。好在蔓草是个靠谱的,让静女进来伺候之后,就出去拉着贵妃带来的小太监套话了。贵妃给慕离风理了理衣襟,弄得乱了些,然后把他按到床上,意有所指地说道:“身子骨不好就不要随意下床了,快躺着吧。”“我没事。”慕离风笑了笑,顺从地躺下。下一秒,就听见有人来报说皇帝来了。皇帝一进门,看见慕离风衣衫略有些不整地被贵妃按在床上,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孩子就是规矩太重,跟你母妃客气什么?还不快躺好?”慕离风乖乖躺好,不再乱动。“臣妾给陛下请安。”贵妃娘娘仪态万千盈盈一拜,倒是让皇帝越发柔和了心肠。“爱妃快快请起。”往日里见到贵妃就有些心虚的皇帝,这会儿更是心虚了。他没有保护好慕离风,倒让贵妃又受了一回惊吓。皇帝忍不住闻声安抚道:“这一回是朕大意了,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臣妾相信陛下。”贵妃看了看儿子,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缓缓伸手,握住了皇帝垂在身侧的手。这只手已经有些老态了,手上的披风微微皱起,青筋毕露。这是个快到迟暮的皇帝,而她虽然年近四十,却看着比皇帝小了许多岁,而她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