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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率先一个问了我:“顾靖,你觉得怎么样?”我估计他是记了我在门头沟抢了他清晚期家具的仇。
我苦笑:“实话实说,我不太懂,看不大出来。”
沈子安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蒋妍眼珠子在我俩身上转了几圈:“……看着不错呀,多少钱买的?”
“三百整。”
“呵,还真弄了件好玩意儿。”郝叔叔从远处走了过来,“嗯,三百挺值,算捡了个小漏吧。”
黄瓜一声惊呼:“啊?能卖几十万吗?”
蒋妍哑然失笑:“能卖一千二就不错了。”
“才一千二?”橘子直撇嘴。
沈子安哭笑不得:“天底下哪那么多大漏能让我碰见?千八百块的小漏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时,身旁杀来几嗓子吆喝,好像是个刚来的摊主,她一边喊,一边往地上摆着古玩。
我本来没在意,但余光冷不丁瞥了一眼后,却再也收不回来了。
摊主身前的毯子上铺了很多瓶瓶罐罐的物品,鼻烟壶,化妆盒等。引起我注意的,是那件最大的瓷器!
眼熟!太眼熟了!
是磁州窑!
是与一个月后出现在北京古玩城里那件一模一样的磁州窑!
我心头骤然一热,莫非古玩城的磁州窑便是间接自大红门鸟市流入过去的?
距离不近,我尚不敢断言,平定了一下呼吸节奏,尽量让自己保持平缓的步伐,一步步朝那个摊位移动过去。小理谁知还未等我迈出五步,郝叔叔的吸气声便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咝!磁州窑梅瓶!”他声音极小,只有附近的我们才可听到。我错愕地回头一看,只瞧得郝叔叔眼中略有丝激动的色彩:“错不了,一眼货,绝对是正儿八经的磁州窑口,子安,快去买下来,晚了就没机会了。”
话音一落,蒋妍橘子等人的表情也都变了,磁州窑?那可是民窑里的精品啊!虽说小盘小碗比较常见,不值什么钱,但对面那个明显是支梅瓶大罐,存世量稀少,价格不言而喻!
没等我说什么,注意力全部放在磁州窑上的几人齐齐走了上去。
得,没机会了。我这人不喜争斗,郝叔叔既然先开了口,我自然不会撕破脸和他争。摸着鼻子摇摇头,无奈跟在后面,透过缝隙观察着那件瓷器。
此梅瓶初步观察应属宋代之物,高约25cm左右,敞口外撇,短颈,丰肩,鼓腹,腹下渐收至底,胎体坚硬,上敷化妆土,肩腹以白底黑花做装饰,纹饰清新活泼,黑白对比强烈,体现了磁州窑白地黑花装饰的主要特色。美中不足的是,罐口有磕碰,掉了一块瓷,器身上的一朵黑花上,也有两道明显的划痕,这就大大折损了其原有价值。不过话又说回来,宋代之物留存到现在还能保存相对完整,本身就是件很难得的事儿。
我深深一叹,基本确定,此器百分之九十九是出现在北京古玩城的那件!
唉,早一步下手就好了。
蒋妍等人已将摊位团团围住,沈子安佯装着瞧瞧这个,瞅瞅那个,最后看似不经意地摸了下磁州窑,“多少钱?”
摊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挂着笑脸:“一万。”
沈子安不动声色地与郝叔叔对了个眼神后,开始砍价:“瓶口和器身都坏成那样了还卖一万?太贵了,二百吧。”
那中年妇女许是也不太看好它,只是简单几个回合,磁州窑便被杀到了三千块钱的低价,“这是官窑,破了也值大钱,可不能再低了。”
“嗯,好吧,成……”然而,成交的交字还没说出口,郝叔叔却突然插话:“官窑?等一等!”
在大家不明所以的目光下,郝叔叔从沈子安手里一把接过梅瓶,倒转罐体,看了底足一眼,旋即,他愕然地愣住了,瘪瘪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脑袋,“算了,子安,咱们走吧。”沈子安纳闷地追问了一句,郝叔叔也不言声,直接把磁州窑底足亮给他看。结果,沈子安、蒋妍、大贾、小贾全语塞地闭了嘴。
走到稍远点的地方,郝叔叔苦涩一笑:“差点走眼了,别说,这造假者绝对有一定功力,但也只限于烧制手法上,那常识性的概念,他却犯了大错。”
几乎有点收藏知识的人都知道,宋代磁州窑属民窑,底足是不可能落官款的。
可偏偏,那件磁州窑的却有款识——大明宣德年制!
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款识!
给外行的橘子黄瓜解释完毕,沈子安惋惜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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